那一刻,覺得有人推了我一把
——五次與死神擦肩而過之五
如果說前四次與死神擦肩而過只是受了一點驚嚇,第五次卻讓我遭受了不能彌補的損失——記憶力比以前差了不知有多少。
我母親的記憶力驚人。解放前后那一段,我家做過小生意,既賣小百貨也賣豬肉。父親管外,母親管內(nèi)。她不識字,不會記帳,但一天下來誰誰誰買了什么、多少錢、欠不還是收了現(xiàn)金,她都能一一記得,不差分毫。油燈下,母親報帳父親記帳的場景,我至今沒有記懷。
也許我獲有母親的遺傳基因吧,我的記憶力也非常好。讀書時,每逢要背書,從不預先去讀課文,總是課堂上老師要求背書了,才將要背的課文看上幾遍,然后就可以應付老師。
遺憾的是,經(jīng)歷了第五次與死神擦肩而過之后,我的記憶力大不如從前。
那是1978年春天,我已經(jīng)進了武岡祁劇團,作編劇工作。我寫了一個劇本,徒步去文坪煤礦找正在那里演出的導演、演員,請他們給劇本提意見。大約快到文坪公社所在地時,我老家朱溪武東的一陳姓朋友正好請了一手扶拖拉機去文坪煤礦買煤炭。見我走路去文坪煤礦,就讓我乘手扶拖拉機與他們一塊走。上了拖拉機之后,很快就過了文坪公社所在地,開始爬坡。向上爬了一段之后,到了一處向右拐彎的地方。手扶拖拉機拐彎不像汽車可以打方向盤,而是用手剎來控制的。向右轉就抓緊右邊的手剎,讓右輪轉得慢一點。向左拐彎則相向控制。當時的地段是向右拐,而右邊正好是一處大約有兩三丈來高在坡地。壞就壞在司機抓住右邊剎車不知道放開,那手扶拖拉機便一直向右,最后翻下坡去。我當時正好在右邊站著,陳姓朋友站在左邊。拖拉機翻車時,陳姓朋友與司機跳到了馬路上,而我卻來不及跳車就與手扶拖拉機一起跌落在右邊坡下。冥冥之中,好像有一老人從背后推了我一把,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事后我才知道,我隨手扶拖拉機翻下坡去后,正好被扣在手扶拖拉機的斗箱里。如果稍微偏一點,斗箱的框邊砸在頭上,也就徹底完蛋了。幸好扣在斗箱里,斗箱有一個空間,身體就扣壓在斗箱里了。他們將手扶拖拉機翻開后,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不省人事,便攔住一輛運煤炭的汽車,將我放在煤炭上面,拉到武岡縣城里。車子在原交通局門口停了一會,我們村的一個人發(fā)現(xiàn)我在煤炭上面一動也不動,立馬回去告訴我老婆,說,看樣子只怕如何如何了。我老婆立刻抱著我家老三,在家門口攔了一部貨車趕往縣城醫(yī)院,見到我時,我還沒醒過來,正在搶救。
也許又是命不該絕,經(jīng)搶救后我又了活過來。只是覺得頭昏沉沉的抬不起來,兩個耳朵嗡嗡的,聽不大清楚老婆在旁邊叫我。醫(yī)生告訴我老婆,說我傷得不輕,有腦震蕩。當時,將我老婆婆嚇壞了,生怕我從此變成傻子。大概老天可能憐我吧,住院治了十來天之后,居然恢復得很快,沒有往傻子的方向發(fā)展??墒牵蚰侵寥缃?,兩個耳朵一直有了嗡鳴聲,吃藥也不能改變。記憶力呢,自然比以前差了許多。
這也是命。老天爺不讓我記憶力太好,怕我記住誰誰誰欺侮了自己,記仇,日后報復。我想,也許是好事。
老婆聽說冥冥之中有一老人從背后拄了一把,回去告訴了我母親。母親一聽,一口咬定是我父親推了我一把,祖公老子管事,立馬殺了一只雞供了家先,知道我父親在世時好酒,還特意擺了三盅酒。
真的是老父親推了我一把么?至今我還將信將疑。但愿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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