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上世紀70年代以前武岡有三座古塔:花塔、東塔和南塔。40年前,其中的花塔和南塔被一場史無前例的人禍毀于一旦,只留下東塔孑然獨立于資水之畔的云臺嶺上。多年來無數(shù)文人墨客因此留下了不少憑吊的文字。
花塔又名泗洲塔,據(jù)《武岡州志》記載:“有泗洲塔,在東門外,宋元豐元年(1078)建”,花塔微微斜立在云臺嶺上。泗洲塔可與著名的意大利比薩斜塔媲美,她高30.5米,傾斜度6.22°,塔內(nèi)有一條十分陡峭的石階(據(jù)親身登臨過的人回憶,每個石階足有尺許高)盤旋而上,可直達塔頂層?;ㄋ财邔?,具有精奇的建筑技巧和精湛的壁畫藝術(shù),各層尺出短檐、翼角高翹,檐口構(gòu)形圖案,七層各異。塔有八面,各面用白泥涂漫,瑰麗多彩的壁畫繪飾其上?!段鋵葜尽贩Q其“字畫端好,精妙絕倫。”飛鳥走獸、樓臺亭閣、草木花卉、菩薩天仙、繚繞祥云,盡皆栩栩如生,遠遠望去,渾似纏上了色彩斑斕的七條彩練,“花塔”的美稱由此而得。
東塔,又稱凌云塔,呈黛青色。據(jù)《武岡州志》載,東塔于清道光三年(1823)年奠基,道光九年(1829)歷時六年方建成,為樓閣式磚石結(jié)構(gòu),七層八面,塔高39.6米,底圍28米,各層跳出短檐,各層分向開門。塔中砌階,傳說有陰陽兩徑盤旋至頂(70年代本人曾登塔游覽,記得實際只有一條道路)供游人俯瞰。塔頂置銅質(zhì)復缽。東塔與花塔民間雖號稱“姊妹塔”,空間距離僅相約一華里,但修建的年代卻相距750余年!
南塔,《武岡州志》與《武岡縣志》中有關(guān)記載文字極少,據(jù)傳建于清乾隆年間。秦漣從昭陵遷調(diào)武岡,命在武岡城東南的南山建一塔,曰南塔。南塔坐落于南山山脈的末峰(主峰就是南山寨),距峰頂尚有三四十米的一個山坡上。據(jù)當?shù)厝嘶貞洠纤c花塔、東塔一樣,也是七層八面,只是比花塔還要矮小些,可能只有20多米。但最有特色的就是在它各層的挑檐角上,共掛了56個拳頭大小的銅鈴鐺,每逢山谷起風,幾十個銅鈴就在風中“叮叮當當”地搖曳歌唱,與山谷間的鳥啼蟲鳴合奏成一支清越美妙的協(xié)奏曲!
多年來,對于炸毀兩塔,有一個眾所周知的理由,那就是在“破四舊”、“備戰(zhàn)備荒為人民”的指導思想下,一伙受極左思想毒害的造反派為撈取幾塊磚頭修“防空洞”(對付隨時可能入侵的帝修反勢力)而采取的一種就地取材的愚昧行為。上世紀80年代,武岡民間還曾發(fā)起過要求追查炸毀花塔罪犯的請求,后不了了之。近年來,據(jù)知情人士透露,在這個公開的理由之下,還有一個多數(shù)人不知的內(nèi)幕——
時值上世紀剛進入70年代,武岡縣委書記兼武裝部長趙XX,系東北人,性情豪爽粗獷。一日,省軍區(qū)司令員來武岡視察,見武岡三塔巍然屹立,甚為驚嘆。豪爽粗獷的縣委書記趁機插話:“我這人性直,這武岡人也性直,您看,連他們老祖宗修建的三座塔也是筆挺挺的三點一線!” “什么?三點一線?這就糟了!”軍區(qū)司令員的眉頭猛的皺起來,“戰(zhàn)備工作必須慎之又慎,不然打起仗來要吃大虧!你看,這三點一線的地理標志,不是明白無誤地告訴帝修反的轟炸機——這,就是堂堂的武岡?!”豪爽粗獷的縣委書記聽得頭上直冒冷汗,當即檢討、表態(tài),馬上落實整改,整改的決策就是將這個行將招致美帝、蘇修、蔣匪轟炸屠殺武岡人民的三大怪物炸除!(后來在具體執(zhí)行中因東塔緊鄰資水和武岡師范房屋而得以幸免)?;ㄋ湍纤謩e被放入100公斤TNT炸藥,在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中,兩座古塔向大地上傾倒、撒碎了她們偉岸美麗的身影。武岡師范一位教師痛切心肺地目睹了這一幕,將這一場武岡文化史、文明史上的浩劫寫入了自己當天的日記,并重重標記了這個災難性的日子——公元1970年4月18日!
或存或毀的武岡三塔給當?shù)孛耖g留下了一些傳說和故事。在這所有的故事中,有一個和花塔相關(guān)的鮮為人知的真實愛情故事最讓人蕩氣回腸——
那張在網(wǎng)上和諸多資料上廣為流傳的武岡花塔照片的原創(chuàng)作者,是一個名叫司伯桃的德國姑娘,她父親是一名基督教牧師。上世紀30年代,司伯桃隨父來華入武岡傳教。在這里,美麗大方、情竇初開的司伯桃小姐與當?shù)匾幻麅x表堂堂的小伙發(fā)生了純真的戀情,這張照片正是他們相戀期間在武岡各處游歷時拍攝的。無奈后來時局動蕩,熱戀的情人勞燕分飛,一段純潔美好、纏綿悱惻的愛情被無比哀傷地劃上了句號。這一別就是半個多世紀,幾十年來,二人均是飽經(jīng)風霜,這位小伙子更是命運多舛,備受了人生的顛沛沉浮。兩人雖重洋阻隔音訊全無,但彼此內(nèi)心深處的相思之情一如在花塔和東塔腳下流淌不絕的資水。1990年秋,一直獨身的司伯桃女士竟從德國斯圖加特一路找到武岡,與武岡昔日的小伙子涕淚相見。其時,“小伙子”已77歲,美麗的“姑娘”已73歲!司伯桃送給“小伙子”一中一英兩本《圣經(jīng)》和當年在武岡拍的一些照片,其中就有武岡泗洲塔的那張絕版照片。
花塔,見證了這一段跨越世紀的絕版異國情緣,也將自己最后的絕版身影永遠定格到這個世紀末真實的愛情童話中。
老照翻拍:花塔和東塔
司伯桃女士鏡頭前的花塔
幸免于難的東塔
我想象中的南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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