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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頁 武岡資訊 鄉(xiāng)村記事

        鄉(xiāng)村記事

        夜海揚帆 2008-02-29 14:37 1

        可能還是頑根性沒去掉,我現在長大了看到有不好的事情我也想罵娘,罵他(她)十八代的祖宗。別人只說什么農村潑婦,其實我這種男人小時候也特別能罵。這是和我小時候的訓練和成長環(huán)境分不開的,我們七十年代出生的人,從記事時開始,好像沒吃過什么好東西,記得的只是肚子哦,于是家里種的各種果樹上的果子有很多時候就是我充饑的好食物 。問題就出在這里了,那時大家都不富裕。吃不飽的不是我一個人,所以家里種的果樹就是我最大的盼頭。三月的枇杷,楊梅,四月的水蜜桃,李子。七月份的桔子,柚子等等。果子還很小的時候我們就想吃了,但父母不同意我們摘的,于是自已天天數手指頭,盼著過多少天可以吃,每天一起床就跑到樹下抬頭觀望樹上的果子有沒有什么變化,上學時也不忘向同學們吹噓,我家種的幾棵李子樹結了好多啊,樹枝都壓彎了呢。可惜,有時第二天一起床,跑到樹下一看,昨晚可能是被風吹下來幾個,興奮的撿起跑去給父母看,風吹下來的這下可以吃了吧,父母跟我到樹下抬頭一看,一樹的果子 已經沒有了,那個心痛啊,衣食者父母,樹也給了我美味啊,這些水果沒有了,跟失去了爹媽一樣。在父母的縱恿下,我就會在那里罵別人的娘,當然還有他們家十八代的祖宗。久而久之,我也很能罵了,只是沒飯吃,如果吃飽飯我罵幾天也沒問題。這時可能有些專家就會懷疑農村教肓有問題。其實不是,古人言:“倉稟實而知禮節(jié)”.我吃飯都吃不飽,那里還有什么禮節(jié),反正看到快熟的東西被人先吃了肯定難過。有時罵人也挺有藝術的,后來被我總結有:直接了當型,指桑罵槐型,純粹出氣泄憤型??v合型。罵著罵著可能也會有人出來勸,“算了算了,東西被人偷了罵也沒用,白費力氣,下次守好就是了?!碑斎?,可能是我用了直接了當型,有時指名道姓,含沙射影的說了那一個那一家的小孩,別人也出來應戰(zhàn)的,那時可能會武力升級了,但出來應戰(zhàn)的也只有和我一樣大的小朋友,也只有和我們一般大小的人才會來偷摘,我們農村人很粗魯,但還是知道誰先動手誰就是理虧,所以我也只是和對方像斗架的公雞一樣,兩人伸長脖子挨在一起,捏著拳頭比劃著,向對方挑釁說,“你敢碰我一下,你有本事就動我一下啊,不敢碰你就不是你娘生的?!边@話兩個人都說,但就是沒一個人先動手。后來也就讓大人拉開了,這個事也就這樣不了了之。反正別人家有什么果子我也去偷摘。也有和別人對罵的情況,快到武力升級的時候,就不了了之,但每在這個時候我就會想起我佩服的同村材爺。

        材 爺

        材爺是我們村唯一一個見過世面的人,他耳有點背,吃過糧,曾在國民黨當過兵,可能是他身上那股匪氣還沒去掉,也可能是他學了幾招,所以他和別人吵架他就敢動手。上次就見過他帶著他的一家和本村另一戶人吵架。后來還動手了,我跑去看熱鬧的時候戰(zhàn)爭已經結束了,材爺正在教訓他女兒,他女兒剛才和對方撕打時可能吃過一點虧,他女兒臉上被對方掐紅了幾大塊。材爺對他女兒表現不滿。正教她剛才應當如何應對這種情況,“她用手打來。我左手擋開,右手一掌砍在她的脖子上,她還有力啊”。哇噻!材爺還會武功。那時我記得電影《少林寺》正流行。我正想學點武功防身。沒想到我們這里還有材爺這種高人。想學功夫不用去到少林寺了。材爺成了我佩服的一個人。為人不做三件善事別人不敬你,為人不做三件惡事別人不怕你。由于材爺這種匪氣,久而久之,村里的人都不敢和他打架相罵。吵架時也只要材爺往前,對方只有節(jié)節(jié)退后,由這點,我推測,材爺應當武功高強。和少林寺的老和尚一樣,功力深厚,不然他沒出手對方怎么后退了呢?當然,材爺也成了村里的一個惡棍。他家的水果就沒人敢偷,而且他也狠。據說桔子園里還要埋一些爆彈,不知是不是他的絕學。好像武俠里的煙霧彈一樣。傷不了人,但可能你在偷他的桔子時就被他發(fā)現了。他如天降神兵一樣出現在你面前,所以我們都不敢去偷他的桔子。只敢老遠望著流口水。

        材爺見過世面,有點商業(yè)頭腦,雖說那時經濟不發(fā)達。但誰家里常用的油鹽日雜還是必不可少的。材爺就在村里開了一家日雜店。但他的東西都很貴。而且還缺斤少兩。但那時沒辦法。沒人和他竟爭啊,開店的少,想去供銷社要走很遠的路。所以他的生意還是過得去。當然也為我們帶來了一點方便。材爺那里什么都要,我們小孩子從家里偷點米,雞蛋他也收。反正他都要,只要能用能吃的,能用的都行。他不怕孩子父母找上門。只是缺斤少兩,盡顯克扣之能事。也為此,村里的小孩父母對材爺狠之入骨,那材爺本來人際關系不怎么樣。所以大家背地里都咒他快點早死。因為他耳背,大家也會在語言上占他的便宜,讓他裝孫子,見面時問他吃糞沒有。他回答時是吃過了,他以為問的是常問的吃了沒有。鄉(xiāng)村們也只有用這種來看他的洋相,慰藉一下自我。因為他的種種行徑,我也開始憎恨他,只可惜他的形像在我的心目中已不值一提了,還是去其他地方學武術了。這時的我就希望有一位如電影中的高人出現,行俠仗義,可以降服他。替我們出了這口氣。沒想到這個人來了。而且是我們的小伙伴——五剩,

        五 剩

        五剩他家五個男孩子,他最小,那時大家家里窮。雖說多一張嘴沒事,做飯時加一瓢水而已。但都是長身體的時候。所以說肚子總是吃不飽,五剩他老子也是那樣想的,晚上做那事沒注意,讓五剩成了人,現在他活就活,死就死,也沒什么,反正小孩一大群。所以我懷疑五剩家五個男孩,他老子每餐只給他們四碗飯,然后讓他們五兄弟搶。搶到就吃,沒有就不要吃了,吃飯時在不在家也不管。所以我們小伙伴在外面玩,五剩只要到吃飯時間馬上跑回去。而且他吃東西時那猴急樣。那動作.農村罵人的話就像是剛從牢里放出來的一樣。五剩能吃,動作也快。所以他可以說是經過殘酷訓練出來的。窮則思變。我們是哦則思變。剛好材爺那里有我們愛吃的各種食物。大家就往材爺家里小店想.

        五剩真是了得,材爺那里收雞蛋,別的店收一角五分錢一個,材爺的只收一角錢一個,五剩最愛往材爺那兒送。我們很是不解,過了幾天,材爺家出笑話了我們小伙伴才知道。材爺新上門的女婿來了。材爺想煮幾個荷包蛋下酒。燒好湯,放好調料,往鍋里敲蛋時才發(fā)現每一個雞蛋都是水,況且那雞蛋里有了水,而且存放了一陣子,已經是變得臭不可聞了。原來,材爺收到的都是五剩賣的,那蛋被五剩做了手腳。他先把雞蛋不停的搖晃,待蛋黃蛋白混在一起時,再在雞蛋兩端用小錐子鉆孔,然后用小吸管把蛋吸出來,裝上水,用泥土封好兩端,一個全新的雞蛋又有了。不仔細看真的不知道。材爺也沒有足夠的證據,不知是什么時候收的雞蛋.從此以后,材爺也不敢收這些便宜的小東西了,

        材爺家還有好多吃的,就是那些果子吧,雖說他放了爆彈,但還是有辦法啊,當然這大膽的想法也只有五剩才想得出來.你有埋爆彈嗎,我就讓你家的家畜試一下不知道了,五剩就想方設法在材爺家果園旁轉悠.看到材爺家的牛豬什么的就往果園里引.牛有那么重了,踩了都不爆,我一個小孩肯定也沒問題.半夜,材爺的果園傳來捉小偷的叫喊聲.第二天一大早,材爺去到果園一看,桔子已經沒有多少了,捉賊要捉贓啊,沒辦法,材爺只好像我一樣罵罵人了事.

        當然,五剩就好像是材爺的克星一樣。材爺以打架克扣為能,五剩以占到材爺家便宜為樂,五剩這方面好像沒停過。材爺家的南瓜熟了,當然這不能像水果那樣好吃,但用來做馬桶還是好的,最少五剩是這樣想,他從家里找來他父親的刮胡刀,把南瓜像檢查西瓜是否紅透一樣打開一小塊,然后座在上面往南瓜里拉大便。然后重新合好,過一陣子,南瓜自然愈合了,待到材爺家吃南瓜時,又是聽到材爺的罵聲,但材爺就是拿五剩沒辦法。去五剩家告狀也沒用。五剩家窮。五剩爸后悔當初做那事時沒做其他措施?,F在有了這幾個小孩,每到吃飯就發(fā)愁,以后還要幫他們修房,娶媳婦,不想還好,想到就頭痛,五?,F在還在外面惹事生非。巴不得別人動手打死好了,自已少了負擔。說不定還會賠點錢,但別人就是不敢打五剩,材爺也不敢,五剩還是孩子。自已也沒捉到人證啊。雖說五剩爸一口一個你捉到打死他,打死一個少了一個。但材爺只能放在心里生氣。懨懨的走了。

        后來自然是大家的生活越來越好了,我們也長大了,或者外出求學,或者外出打工,慢慢地忘了故鄉(xiāng)的消息。前一陣子回家,才從父母那里知道了家鄉(xiāng)的一些變化。材爺前幾天都過世了,死在家里好多天都沒有人知道。是過路人聞到尸體的臭味才知道的。材爺這種現象也是正常。做惡多端,與人不善。人際關系那么差。誰會去理他。一個女兒遠嫁他鄉(xiāng)。他也是種了那句老話。惡有惡報??!五剩則還是發(fā)揮他的優(yōu)勢,可惜沒有用在正道上,坑瞞拐騙真是坐牢了。不知道他出來的時吃飯還是不是那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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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子駝

        陳年家鄉(xiāng)往事,很值得珍藏的故事,有很深的回味價值

        3717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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