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迷津渡之二十
會林、秋月沒想到徐寶不僅沒死,而且正在客廳里吃著眉眉炒的菜,喝著勁酒。走進小二樓一見到這情景,會林、秋月頓時驚得目瞪口呆。
徐寶倒象沒事兒一樣,仿佛是小二樓的主人。見秋月、會林二人目瞪口呆的樣子,居然笑了笑,喝了一口酒,說:“回來了?我正想吃完飯去找你們呢!”
徐寶的這種神態(tài),反倒讓會林一下子從驚訝中緩過氣來。他把秋月往身后一拉,害怕被徐寶奪去似的,說:“徐寶,你這王八蛋,怎么沒死?!”
徐寶說:“我為啥子要死?我和你的帳還沒算清呢!”
一聽徐寶說還有帳沒算清,會林不由得想起徐寶作惡的件件樁樁,火從心起,手指到徐寶鼻尖上,說:“你做的孽,是得算清!徐寶,你以為抓住重婚的把柄?呸!告訴你,你哥早就辦了離婚證!我們沒犯法!犯法的是你!你敲榨勒索,奸人妻子,你死一千次一萬次都應該!”
徐寶依舊喝他的酒,聽憑會林叫罵。一會,徐寶說:“說完了嗎?沒說完繼續(xù)說!”
會林被他這賴皮樣兒氣得說不出話,指向徐寶的手一個勁地發(fā)抖。秋月趕忙扶住他,嘆了一口氣,說:“徐寶,我怎么沒捅死你啊!”
徐寶說:“沒捅死,再來呀!你看,這里血跡還未干呢!”徐寶說,一邊扒開衣服亮出胸脯給秋月和會林看。
會林扒開秋月,跑進廚房,抓起菜刀要砍徐寶。秋月趕忙拉住,說:“會林,把刀給我,我今天不想活了,與這個王八蛋拼了!”會林當然不肯把刀讓給秋月,二人便你爭我奪,相持不下,把個徐寶看得哈哈大笑起來。
徐寶笑著坐下,又為自己斟了一杯酒,喝了才說:“別爭,哪個砍都一樣。秋月,最好是把刀讓給會林,你砍過一回了,沒勁!讓會林砍吧,他是男子漢,有勁!你們沒聽說過?十個好漢怕一個賴皮,十個賴皮怕一個不要命的。我今天又是賴皮又是不要命的,你們砍呀,怎么砍都不要緊。來呀!來砍呀!”
沒等秋月、會林緩過氣,徐寶掏出秋月寫的兩封信和眉眉寫的證詞,揚了揚,一步步逼近過來,說:“你們看看,這是啥子喲?──秋月寫的兩封信,還有眉眉寫的證詞!沒有重婚罪,就沒事了?老子手中有這三樣東西,定你們一個合謀殺人之罪,還不是小菜一碟?嘿,還有人證呢!──眉眉!眉眉!你給老子過來!你看見秋月是怎么殺人的,過來說說!”
秋月這才發(fā)現(xiàn),眉眉倚在廚房門邊渾身發(fā)抖。
徐寶又去喝了一杯酒,說:“殺人罪比重婚罪怕是不一樣吧?你砍了老子,老子賺你三個!你!你!還有你肚子中的小崽子!哈哈……”
會林被鎮(zhèn)住了。就算自己砍了這個無賴,秋月也脫不了干系呀!尤其是想到秋月肚子中的孩子,會林更不忍心。孩子,是丁家的后代,是他和秋月的希望呀!
秋月也被鎮(zhèn)住了。她可以自己去死,她卻萬萬不能讓會林因自己而去遭罪,讓孩子遭罪。自己命不好,已害了一個徐元,不能再害一個會林!
徐寶顯然看透了二人心中的懦弱,笑笑,說:“其實呢,啥子過不去喲!只要你們肯放我一馬,別往死里逼,那還不好辦?”
會林說:“你想怎么辦?”
秋月見會林這么問話,猜透他想以錢換個平安無事。但是,這個無賴能夠喂飽?徐元說得好,他是一只喂不飽的狗呢。她拉了拉會林,想制止他。會林堅決地甩開秋月的手,向徐寶走近一步,問:“你想怎么辦?”
徐寶一陣暗喜,知道自己得逞了。那么,怎么辦呢?讓他給幾十百把萬?似乎不過癮。他想起隨會林跑生意的日子,更強烈的占有欲驅動他提出一個令會林和秋月完全想不到的要求。他說:“把廠子交給我,我當廠長!”
秋月說:“什么?”
徐寶說:“讓我當廠長?!?/p>
秋月說:“你──”
會林阻止秋月,說:“行,我讓你當廠長!”
秋月捂住臉,哭道:“天啦!我前世造了啥子孽喲!”一口氣緩不過來,氣昏在會林懷中。
三天后,會林和秋月去了漢口,僅僅帶走才從友誼關匯來的四十幾萬塊錢,把一個辦得正紅火的秋月服裝廠扔給了徐寶,換回了兩封信和眉眉的一紙證詞。
離開津渡時,秋月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將寫著癸丑、壬戌、丁丑、辛丑的紙條撕得粉碎,一把摔在地上。
一陣風吹過來,將碎紙片吹得無影無蹤。
(全文結束,人物的命運將會繼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