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母親
從我記事起,我就跟我的侄女侄兒一起玩了,侄女大我一歲,大侄兒小我一歲,小侄兒是在我懂事的時候出生了,小我四歲。小時候,我的母親經(jīng)常會走路摔倒,那是在老屋的時候,有次我說渴了,要喝水,記得是五歲的時候,母親去拿老式的熱水壺,剛到房里就摔倒了,后來才知道,我的母親年輕的時候被經(jīng)常批斗,吊著手大拇指,腳大拇指,落下的病根。
八十年代,改革開放春風(fēng)吹大地,全國經(jīng)濟大發(fā)展,記得是八三年吧,我們大隊來了烤煙專業(yè)戶,我們廖家人(90歲)還建在。跟我父親成了好友,帶著我父親叔叔種烤煙,那年大豐收,賺了幾千元,日子慢慢好起來了。從那時開始,我爸爸每年給母親買一份鹿茸粉吃,記得是一百元一份,母親的身體慢慢好起來,一直沒有生病。1987年家里開了大米加工廠,還做面條加工,我十五歲的時候已經(jīng)是高級調(diào)機師傅了。1984年,我父親已經(jīng)六十多了,當(dāng)他生氣打我的時候,我就跑了,沒有我在面條是做不出來的,因為我父親調(diào)不了機器。這時候母親就會到處找我,喊我:少白,快回來,你爸爸不會打你了,再不回來面就酸了。我小時候是經(jīng)常挨打的,劃為地主成分的父親被斗怕了,最怕人家上門來說理,當(dāng)然回來了父親也不會打我了。
隨著年齡的增長,母親年輕的時候的事情,叔叔、嬸嬸就會跟我說起,母親也經(jīng)常跟我提起。我母親是新澤周家大戶,外公是鄉(xiāng)長,當(dāng)然爺爺也是保長,所以都是地主了。解放的時候,我父親爺爺都被抓了,關(guān)起來了,后來看形勢不對了,我父親跟爺爺,外公只好離家出走,逃跑了,非常年代,沒有辦法。后來我的奶奶,二爺爺,外婆因為批斗受不了就這樣悲慘的走了,我只見過我爺爺。因為爺爺父親跑了,奶奶死了,所以批斗的任務(wù)就落在了二十四歲年輕母親的身上了。那時候把母親的手大拇指和腳大拇指吊起來,三番幾次,我的母親就因為這落下了病根。
我的母親是堅強的,這需要多大的毅力,多么強大的內(nèi)心,才二十四歲,現(xiàn)在的人二十四還不懂事,我的母親不能倒下。她還有兩個才三歲的孩子,我哥哥47年,姐姐49年,周家還有三個妹妹,二個弟弟(那時候外婆死了,外公跑了至今沒有了音訊),這邊還有一個才十歲的弟弟,也就是我的滿滿。在那非常年代,我的母親忍受了多少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艱難,磨難,自己的大院子不能住了,因為也不可能給你住,所以就被趕到山邊的破房子,就一間的,什么都沒有。
人總是要過日子的,選擇了就要生存,頑強的生存!母親以前不會做農(nóng)活,但是我的母親的針線活是非常厲害的,繡的枕頭花我現(xiàn)在還留著,所以就沒日沒夜的幫人家縫衣服,這樣賺點口糧,要操心這邊的孩子,弟弟,又要操心娘家無父無母的弟弟妹妹,后來又把自己的親妹妹嫁給這邊的親弟弟,也就是我的滿滿。我滿滿經(jīng)常說起,如果沒有我媽媽,這個家早就沒有了,也就沒有這么旺盛的五十號晚輩了。
時間過的很快,我跑出去在外面躲了整整二十年的父親,再三確認(rèn)回來沒事的時候回來了,不過那時候我還沒有出生。我的故事是要從父親回來的時候才開始的。我父親出去的時候才做父親,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做爺爺了,這就是我開頭說的侄女比我大一歲多,回來一年后,我就呱呱落地了。我后來才知道,我是大難不死的。我的嬸跟我說,那時候我母親懷上我的時候根本不知道,因為已經(jīng)45歲了,經(jīng)常肚子疼,就以為有蟲,就吃殺蟲藥,一粒不行二粒,二粒不行四粒,后來再加碼,再后來覺得不對勁,才知道壞了,是懷著了,那時候母親很后怕,要是生了個傻子怎么辦,那就害了一輩子了,也會后悔一輩子,不過很慶幸,我還好,不是很傻。
后來我也慢慢長大了,母親也慢慢老了,老了還在操心我,八十多歲了,我回家喜歡到處串,每到天要黑的時候就會在屋門口等我,望著我回家的方向看,一看到我就會疼愛的罵我:沒有家嗎,回來也呆不住???慢慢母親的耳朵也不靈了,眼睛也模糊了,如果好久不見,隔遠了就不認(rèn)得我了,要我喊媽媽的時候,才知道是我。后來,母親生病了,全身無力,躺在床上,不愿意治療了,說已經(jīng)老了,治不好的。我回家叫了醫(yī)生,給母親吊鹽水,母親開始不肯,我說錢已經(jīng)給了,不會退的,才接受吊鹽水,七天后,慢慢好起來了,可以吃半只雞了,我母親吃東西一直胃口好。在家呆了二十多天,我深圳也有小小的生意要做,要處理,我就出來了,不知道這一走就是永別,母親在我出來后一個星期早上起床的時候摔到地上,因為沒有及時發(fā)現(xiàn),就這樣走了。我偉大親愛的母親,就這樣離我們而去。寫到這,我已經(jīng)淚流滿面,控制不住自己想母親的心了。因為我讀書少,沒有什么文化,一直不敢寫,但是我想母親是偉大的,寫寫自己的感受還是可以的。
謹(jǐn)以此文獻給世界上最偉大的母親,祝全天下的母親節(jié)日快樂,身體健康!
廖少白
2020.5.10寫于東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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