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個世紀(jì)許多的記憶在迅速消退,抑或是一件轟動過的事,想梳理個來龍去脈,也不容易。只有小城院院相連的青石板小巷,以及雨季漂浮在少見人影的巷里油紙傘,以及掛在傘骨的愁怨,與傘主人的煢煢玉立,怎么說也算風(fēng)景。

石牌坊杜家薈院落里有一雙兄弟,蔣姓,老大在光明電影院做守門員,驗票撕角進場;老二在縣祁劇團唱小生。兩兄弟個子不矮,很帥,帥鍋。這兩兄弟的工作羨煞眾人。要知道,那時有戲有電影看,絕對幸福感爆棚。
老大是驗票撕票守門人,由于他的存在,使養(yǎng)眼養(yǎng)心的電影與外界立了一堵墻,尉遲恭秦瓊般。沒買票者只能在院外徘徊,希望發(fā)現(xiàn)一條地縫,鉆進影院去。這兩兄弟很少與鄰居搭訕,他們生活在另一個世界,那個世界看戲看電影,隨心所欲。
四十年前的光明電影院,記得應(yīng)該是一角兩角一張票,很薄的紙,長條型,上書“光明電影院”,下面是“幾排幾號”。壓上一個長條形的印章,標(biāo)注某年某月某日,代表特定日期,時效性,過時不候。印章是件小機械,壓紙面顯字的是橡膠,上有數(shù)字,可滾動,需要5滾動至5,不論何時,若是3000年,也只要撥動到位,便可。票的顏色有4種,紅,白,黃,牛皮紙顏色。顏色按日子輪換交替,以防偽票。

光明電影院的廳呈長方形,進門左手是售票室,兩個水泥孔,很結(jié)實。買票的人很多,很擠,新的電影票非常緊張,容易發(fā)生推揉,墻倒人傷,怕意外。右手是入口,用水泥磚修了個“川”字形的通道,小矮墻相當(dāng)穩(wěn)扎,撕票員一邊一個,進場的人手捏著票,生怕遺落,露出一頭,供守門員撕票,票員缺角,說明該票已廢,不可再用。當(dāng)時,小城就有幾個倒票的人,黃牛黨,票加個5分1角的便可轉(zhuǎn)讓。
本來寫祁劇團,由于蔣姓兄弟的原因,又寫了光明電影院,希望看官耐些煩,若不寫,怕是再記不起寫了。
話題轉(zhuǎn)入祁劇團,1952成立,起初,《沙陀扳兵》,《打漁殺家》,《轅門斬子》等,經(jīng)常演,后來被樣板戲取代,只剩下八個樣板戲反反復(fù)復(fù)的演。至今記得演李鐵梅的,有兩個,有個姓許。古城劇種繁雜,花鼓、陽戲、儺戲、祁劇、京劇、紅白喜字板凳戲,劇團里的人都會唱,有板有眼的。劇院有個練嗓的廳,早晨便有伊伊伊呀呀呀的聲音。
樓上殘燈伴曉霜,獨眠人起合歡床。人到這個年齡,有時一些深埋別處的記憶,猛然跳將出來。記憶里的祁劇團,右手渡船碼頭,左手三牌路,是牽引小城快樂的地方。

與劇場相連的是劇團的生活區(qū)。進門一個大院子,迎面是一兩層筒子樓,顯得衰敗,小學(xué)時,有個女同學(xué)住在筒子樓里,前后去過三二次。很長一段時間,祁劇團沒演戲,但劇團里的人,并沒有停下吊嗓子練劈叉。 哦,記起來一個小城人深信不疑的傳說,說劇團里有個演老生的,因為練劈叉,傷了下身,最后無奈換了個橡皮的。
人們傳播著這個傳說,沒有任何人置疑。
長久,有些人開始置疑了,若傷得如此之重,老生還能健步如飛么?只說,但實在沒有人見識過。老生既不下河游泳,也不去公共澡堂,沒有留給人尋找答案的機會,至今成為謎團,成為小城一道不解之謎?
最近又去,記憶已逝,墻院不再。只是墻角枯枯的綠苔蘚,巴結(jié)在殘磚上。令人想到歲月這把刀,隨性的那么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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