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要說幾句與題目不相關(guān)的話,那就是有幸與不幸。有幸與不幸雖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對一個人來說,往往卻有天壤之別。如何簡單判斷是有幸還是不幸呢?恐怕千人自有萬條理吧。我認為,不管怎么說,有幸與不幸都應(yīng)該同“選擇”的屬性密切相關(guān)。“選擇”的屬性,就是客觀的、不以人的意志為改變的固有性質(zhì)。也就是說,自己的一切,都是自己或別人的選擇所決定的,無論初衷怎樣,其結(jié)果必然離不開有幸和不幸。
曾看過一部關(guān)于“安樂死”主題的國外電影,主人公有一句令人震撼的臺詞:那些想讓我活著的人,都不是愛我的人。對一個連生命都別無選擇的人來說,他說出這樣的話,也許其中的深刻含義是旁觀的正常人無法理解的。讓他生不如死,究竟該認為是有幸還是不幸呢?這也就聯(lián)系到苦難與幸福的話題。
苦難,沒有人希望與自己有關(guān)。祈禱的人們口中,核心的一條就是遠離苦難。幸福,自然是人們追求的最終目標,祝福的話語,總是和幸福有關(guān)。似乎看來,在眾人眼里心中,苦難和幸??伤闶菦芪挤置?、勢不兩立了,也許根本就不需要有人去懷疑它們的相悖性。我不竟要問,真的是這樣嗎?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還是要說,苦難與幸福其實有著太多的相容和相通的地方。
還是談?wù)剛€人曾經(jīng)的一些經(jīng)歷。初去雪域高原,說實話,我所感受到的絕不是圣潔優(yōu)美的原始美景,滿目盡是蠻荒、孤獨、饑餓、貧窮、落后、骯臟、愚昧……,一開始在我看來,無一不象征著綿綿不絕的苦難,一切的一切似乎與幸福毫無關(guān)系。后來,我才意識到我對人性的理解多么膚淺、偏見和無知。那些雖有幾分無奈的眼神,但更有知足者獨有的快樂和朝拜覲見時的安祥,爽朗的笑聲和歡快的歌舞,更是對惡劣生存環(huán)境無言的抗爭、對幸福矢志不渝的追求與選擇。雖然大自然讓他們擁有無窮無盡的苦難,但更擁有無窮無盡的幸福與快樂。冰川雪山般的信念,伴著奔流不息的江河,一直在他們心中流淌了幾千年啊。任何關(guān)于他們苦難或幸福的簡單論斷似乎都是草率和幼稚的。
我們生活在繁華的都市里,比起那些偏遠的貧瘠,好像是極盡幸福了。但是,緊張疲憊的心靈永遠找不到休憩的時候,得到最多的往往是豐富物質(zhì)的不斷積累。有時真的想問,這樣的生活真的完全有必要嗎?難道太多的圓滑世故、虛偽冷漠、爾虞我詐、追名逐利……這些都與幸福密切相關(guān)嗎?如果到了親情崩離、友情消散、善心泯滅、誠信無存的時候,會不會幸福將離我們越來越遠、苦難離我們越來越近呢?有些人,面對“權(quán)、錢、色”,簡直是兩眼發(fā)直、雙腿發(fā)軟,什么正義道德、什么公理良心早就蕩然無存,理智的天平失靈了,砝碼也亂了……這樣的追求,得到的能說全都是幸福,就沒有苦難緊緊跟隨嗎?
我們都是普普通通的凡人,追求的僅僅是凡人的幸福,想擁有的也僅僅是最真實的生活。我們只是做了凡人應(yīng)該做的一些,只是做著凡人應(yīng)該做的一些。但也應(yīng)該明白,永遠不要想只有幸福而沒有苦難,我們只能希望幸福盡可能多點、苦難盡可能少點,那我們就要學會“選擇”——為別人也是為自己。我們要有充分的心理準備,隨時隨地善待它,把握好什么是必須珍惜的、什么是必須放棄的。只要我們還不至于說出:那些想讓我活著的人,都不是愛我的人,說明我們遠遠還沒有到了別無選擇的時候,苦難和幸福一樣有千萬種理由讓我們快樂的活著,也只有這樣,我們才會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苦難、什么才是真正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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