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8-27星期一(Monday)小雨
放學后,回家的那條路上,蜿蜿蜒蜒走滿了三五成群的小學生。那時條件有限,孩子們大多背的是軍用的黃綠色帆布書包,有的單肩背上,有得斜挎在腰間,有的掛在脖子上,還有的干脆頂在額頭上。那書包丑陋,卻結實。男孩子常常走著走著會打起架來,可憐的書包,就經常被當成打架的工具,來回幾十個回合,書包或許沒事,里面的書籍卻常常遭了殃,或皺得不成模樣,或從未扣緊的封口甩出去,飛得滿地都是,若是遇上了雨天,沾上滿地的泥漿,那就更是慘不忍睹了。
回家路上,男孩們和女孩們之間,常常會起沖突。有時候一堆男孩走在前頭,會突然回過頭來齊聲對著女孩們大喊:“冬瓜皮、西瓜皮,現(xiàn)在的妹子家最調皮!”女孩們也不甘示弱,大聲回敬道:“前面的討婆娘,背底的放炮仗!”這樣的玩鬧自然不傷大雅,但也有一些野孩子,常常故意欺負女孩子,將一些膽小的女孩打得哭淅淅的。而那些膽大的女孩,則敢于與男孩對打,那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勢,常常就讓男孩囂張的氣焰降了三分。
我是不與人打架的,那些男孩子,也不大敢惹我,我曾聽他們低聲討論過,她爸爸長得那么高,我們天天還要從她屋門口過的,還是莫去惹她。聽到這樣的話語,我心里很是有幾分得意,沒想到光是我父親的形象,就已經讓他們怕了七分。然而,在我小學生涯中,依然有過一兩次與男生打架的經歷。是在咱們村里,具體的緣由已然忘卻了,只記得那個與我一般大的男孩,與我打過后讓步了,我還不知好歹追著去打他,被我媽媽狠狠地罵了一頓。而另一個比我小了三五歲的男孩,打起來很是舍命,一腳踢來,我就勢抱住他的腳往前一推??傊?,誰也沒占到上風,最終還是自行解決了,沒有鬧到大人那里去。
而放學的路上,我最記得一個小女孩,比我小三四歲的,叫謝璇。她的人和她的名字一樣漂亮,長發(fā)披肩,面容恬靜,笑容甜美。我們常常在放學的路上碰在了一起,然后兩個人就一起走。她和我一樣安靜,卻有一顆早熟的心,說起話來,像個大人般。我們一高一矮,大多時間是靜默的,然而兩人似有種特別的默契,走在一起,說話,是淡淡的,不說話,也絕無尷尬感。雖然我與她的認識交流也僅限于此,但是她那張?zhí)耢o的面容,總還存留在我的記憶中,也許是因為她的美麗讓我難忘,也許是我們的默契讓我感動依然。
當然,從學?;丶业穆凡⒎侵挥幸粭l,于我們來說,更有樂趣的是沿著河流走回去。雖然大人們多次叮囑少往河邊走,但我們依然逮著機會就犯,只要小心著不被大人發(fā)現(xiàn)就好。沿河而行,我最愛那一路的蘆葦,臨水而居,臨風而舞,有時忍不住扯下幾根,捋下那灰白的毛發(fā)于掌心,輕輕一吹,看其飄飄灑灑于風中,心中便充滿了歡樂。在河邊的草叢中,常常能找到一種紫紅色的小果實,長得像桑椹,我們稱其為“苞”,我們常常采來吃,酸酸甜甜的,味道很好。但這些苞中有一類鮮紅色的,我們稱其為“蛇苞”,很漂亮,很誘人,但據(jù)說是有毒的,不能吃。我就納悶,為什么越是漂亮的,越是害人呢?就如漂亮的蘑菇也是有毒的一樣。
河邊還有幾棵桃樹,然而這些桃樹的果實,在依然青澀的時候,就難逃被扼殺的命運。村里的孩子都是極饞的,哪有耐心等其成熟呢。桃樹的主人也毫無辦法,只好聽之任之。曾有一孩子爬上樹去摘桃子,一腳踩空掉了下去,在即將由河岸滑入水中的危急時刻,他一把抓住了岸邊的一把青草,而后大聲呼救。那一把看似脆弱的青草,在那一刻如此堅韌,終算挽救了他的生命。大伙都說,這孩子命大,若真掉了下去,即使會游泳,也會被卷了去,因那一塊的河水,正好是一個極深的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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