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搖啊搖,搖到水南橋。 白米飯,肉湯淘,吃過吃過又肚嘈。”今夜仍然是雨夜,聽著窗外“嘀噠嘀噠的”雨點聲,我突然想起了家,想起了每天經(jīng)過的水南橋,想起初中時的那一幕一幕的往事。 每天清早,我騎著那輛載重舊單車,趕往十五里外的三中讀書。我一出門就將車輪踩得飛轉(zhuǎn)起來,耳邊只有“呼呼”的風聲。不管天睛還是下雨,那輛老舊單車一直陪伴著我,關于這輛單車,大家都叫他“搖藍車”,騎上去,老是搖搖晃晃的,一般人騎上去,更是搖得厲害,根本控制不了,都會急急忙忙下來,做一個夸張的表情:“搖藍車真是名不虛傳!”
的確這輛“搖藍車”是夠搖的,但是在我騎起來,卻是那么順暢、快速、自然。一路輕快地騎著,遠遠地望到水南橋了,也望到了在水南橋頭等我的萍姐。萍姐是我的同桌,她的家就在水南橋邊上的老街,每天早上她都會在這里等我,搭我的順風車。萍姐穿一件粉紅色棉襖,手提一個保溫瓶,正往我來的方向張望,那樣子,活像一只企鵝。
“阿萍!”我老遠就叫她了。“唰——”,一個急剎車,車輪在路面上劃出一道痕跡,我準確無誤將車停在萍姐身邊。
“雄佗,哪個要你喊阿萍的,要喊萍姐,聽到嗎??等你好一陣子了??!今日好像晏蠻多哦!” 萍姐裝著生氣的表情,那語音給人一種懶聲懶氣的感覺。
“該死的車胎沒得氣,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個打氣的地方,呵呵。”我傻傻地笑著,木訥地搓著雙手。
“猜到我今日吃什么菜?”她晃了晃手中的保溫瓶,她偏著腦袋,微翹著嘴唇,那雙特有韻味的“金魚眼”就直直地盯著我。
“猜不到,反正是好菜?。?rdquo;我說的是事實,萍姐媽媽炒的不管是什么菜,都是色香味俱全,好吃得不得了。
“給你看下,你就曉得了。保證中午你喜歡吃。”萍姐顯得很認真,于是左手臂環(huán)抱著保溫瓶,用右手去擰開那蓋。我這才仔細端詳她的樣子來,她留著學生頭,帶著一個頭箍,就是那時候的初中女生中最流行的那種。在這個朦朧有霧的早晨,頭發(fā)被霧水打得有點濕,顯然在這里等了好一陣子了,臉蛋紅紅的,超可愛,最難忘記的是那雙老是忽閃忽閃的“金魚眼”。直到今天,還在我的記憶中閃著閃著。
我載著萍姐,一路上顯得很興奮,高聲唱著“搖,搖,搖到水南橋……”
“你硬是傻,天天唱,也唱不膩??水南橋早就過了,你還唱?”萍姐哈哈大笑。就這樣,兩人一路傻起傻起笑,很快就到校門口了。于是在一幫同學“哦哦哦”起哄中,我們害羞地進了教室,同時也很享受他人的這種起哄和異樣的眼光。
即使整天和萍姐相處在一起,但兩人還是經(jīng)常吱吱喳喳,好像有說不完的話,一到中午,萍姐就迫不及待的打開那個裝著美味的保溫瓶,豪爽地分一半多給我,我老是覺得她對我太好,一個勁的說“不要了,你自己都沒有了。”
“我吃得好少的,一點點就夠了。其實帶這么多,都是考慮到你啊!”那一刻,我覺得好開心,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只是呆呆地盯著她紅通通的臉蛋,完全是一副呆呆的表情。
日子就這樣平淡而充實地過著,每天和萍姐在一起,是那么開心。記不清那天具體是哪一天,只記得那天天氣好差,天陰蒙蒙的,我一路上倒也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妥,當我趕到水南橋頭時,沒有看到萍,等了好久,仍然不見她出現(xiàn),我就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趕到學校,當然走進教室的那一剎,看到她的位置也是空著的。一節(jié)課接一節(jié)課下來,還是沒有看到她,我的心相當沉重,一整天在昏昏沉沉中度過,緊張不安充滿了我的全身,坐立不安。
于是放了學,便全身像散了架一般,,懶洋洋地騎著那輛“搖藍車”回家,一路上像夢游般,好多次差點撞到人家或者被車撞到。當我騎到水南橋頭時,我突然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她也看到我了,慢慢地走過來,她看起來有些話想說,但是卻說不出來,那是一種傷感的表情,卻努力裝著開心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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