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時候,喊雞、看鴨子、放牛、剁柴……這些活都干過;記憶中,那時的農(nóng)村,雞、鴨成群;喂雞是用來下蛋換零花錢的,而喂鴨子則是為了改善生活、招待客人用的。
那時家鄉(xiāng)的交通沒有現(xiàn)在這么便利,沒有村村通水泥路;也沒家家有摩托車,那家來個客,招待的菜肴則成問題;一則經(jīng)濟不寬余,上街買肉菜也沒有個現(xiàn)錢;二則還得走個三、五里山路。所以,家里來個客人,拿幾個雞蛋、炒個辣椒蛋花;殺只鴨子來個武岡的血醬鴨,要不,宰只老母雞燉個粉條……當然,這些菜肴得看客人的規(guī)格了;要是,普通客人來了,來個辣椒蛋花,大舅、小姨來了,當然得來個血醬鴨子;要是外公、外婆來了,老母雞燉粉條也就上桌了。
小時候雖說家窮,但母親會過日子;她總是算計著喂養(yǎng)多少雞、鴨,多少頭豬會讓家里自產(chǎn)的糧食剛好夠用;這樣,即不浪費糧食,又使家庭經(jīng)濟最大化。要知道,那時的農(nóng)村,賣豬是家里的主要經(jīng)濟來源;而賣雞蛋則是女人們積攢“私房錢”的主要途徑。
端陽節(jié)前的二個月,母親會去場上買回來小鴨子,一般都是三十只左右。鄉(xiāng)里人有句話:鴨、鴨…三十日子待得客。在端陽節(jié)前一、兩個月買回來喂養(yǎng),到過節(jié)時餐桌上就會有血醬鴨吃了。
小鴨子都是放養(yǎng)的,大清早的田垅里,到處可見擔著鴨籠的人們;人們一見面就會問:
“你們家要捉回幾十鴨仔”
“今年還喂個幾趟吧。”
………
鴨仔這畜生,很好對付;一開鴨籠,就飛快的奔向田里;嘻笑著、追趕著在小禾苗間尋找著食物;人們會在得空的時候,喂個一、兩次;鴨仔小,開始的食物是水拌飯粒;田埂上,偶爾有鄉(xiāng)人撒落著飯粒,嘴里念念有詞:
“嘍、嘍…嘍嘍…嘍嘍嘍……”
在女主人的呼喚聲中,鴨仔們迅速聚垅在一起,爭搶著;吃罷 ,又消失在田垅里。
太陽西下時,田垅里的婦人們,撒著飯粒;嘴里還是那樣念念的詞:
“嘍、嘍…嘍嘍…嘍嘍嘍……”在食物的魔力下,鴨仔們又聚在了一起;這時的婦人們,馬上打開鴨籠門,雙手揮動著聚垅鴨子們,嘴里則不停的念念有詞:
“進籠啊…進籠…進籠啊…進籠…”
聲音冗長而富有節(jié)奏,在婦人們的使喚下,鴨們終于進籠了。田間的小道上到處都是擔著鴨籠的婦人們……
鴨仔再長大一點,飯粒不能再吃了,取而代之的是谷物之類的粗食了;鴨子們也長大了,羽毛豐滿了,翅膀也變硬了;嘴巴變得又長又扁;聲音也變粗曠起來;有如剛變聲的少年, “嘎…嘎…”
這時,田垅里的禾已經(jīng)開始抽穗;這時,鴨子再也不能放養(yǎng),只能圈養(yǎng)。我們家沒有魚塘,只能在自家的后屋檐下用竹籬笆圍一大塊地方,里面放兩個臉盆,一個裝水,一個裝谷子;這樣,鴨子們就只能在這塊巴掌大的地方活動了。這樣一來,就利于鴨子的成長了,于是乎,我就成了鴨子們的獄警了;鴨子們放風,我得看著;一是讓他們能到小溪流里去嘻嘻水,二則不能讓他們跑到莊稼地里去糟踏谷穗。
于是乎,看鴨子又成了我繼喊雞后的又一“職業(yè)”。
放學后,我便揮動著竹桿,趕著三、五十只“成年”的鴨子放風。雖說鴨子走路難看,可在 我竹桿指揮下,總能走成兩排或是一排,雄糾糾的往小溪里奔。
小溪里早已被鄉(xiāng)人用泥巴壘成一個個小水壩,是為了攔水往田里放水。這一個個的水壩自然就成了鴨子們放風、洗澡、嘻笑的好去處了。
鴨子們一到溪邊,就急不可待的拍打著翅膀往水里鉆。披著白衣的母鴨子和穿著麻衣的公鴨子,此時盡情嘻鬧著,你追我趕。
人們常說,鴨子離不開水;這句話真不假,看著眼前這群畜生就深有體會。有扎猛子的,有練仰游的,有拍翅膀的,有忙著談戀愛的……
你看,你看,那只麻衣的公子哥一個猛子下去,嘴上就多條小魚;那邊,那對情侶在脈脈含情的對視著,無視其它鴨們的存在……
當太陽西下,我又揮動著竹桿指揮著鴨們列隊歸家……
這些童年趣事,雖說已漸行漸遠;但只要記起,就好像在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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