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兒,真不想重提。之于愛情、之于婚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或驚天地,泣鬼神;或父母之命、媒婆之言;或山盟海誓、私訂終身……
看完《北京愛情故事》之后,感于現(xiàn)實之無奈、愛情之無形,殘留在心中的那些曾經、那些青春、那些苦澀、那些無奈……都在腦海中閃動,心中有如打碎了五味瓶,不知所味。
--------------題記
1997年9月1日 天氣:晴
今天是開學的日子。轉眼都高三了,該文理分科了。
我的意愿是要讀文科,因為我喜歡文字、喜歡歷史;可父親不同意,他的理由很簡單,現(xiàn)今的中國,是工業(yè)興國,文謅謅的不行,將來走向社會是混不了飯的。
其實我想學文科,還因為我喜歡的琴也要學文科。琴是灣頭橋人,從95年一上高中就和在一班,我是班長,她是文娛委員。文章一流、歌喉不錯,樣子端莊,文文靜靜的,扎一小馬辮;那時候,她是許多男生心中的白雪公主。
琴和我因為都是班干部,經常在一起主持班會,也一起去爬爬山;偶爾也會相互送個小筆記本什么的……
我和她是不是戀愛,就真不知道;不過,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會想她,有時,夢里也會有她。父親鐵了心不讓我學文科,我沒有勇氣對抗;就這樣,我和琴就分開了,她學文科,我學了理科。
至今還記得,剛分班的那個晚上。晚自習后,我們倆就在操場上默默地走著,誰也不說話,環(huán)形的跑道也不知道走了多少遍。最后,琴還是開了口:
“真的決定不學文科了,可你喜歡的文字……還有我,乍辦?”
我一把抱住了琴,這是我們相處兩年來的第一次擁抱。其實我們倆都是喜歡對方,只是在那個年代,誰也不好意思捅破那層紙而已。
“不是還在一個學校嗎,總有時間見得。”其實我那時已經淚流滿面了。
“那你得答應我,不能和其它女生好。”琴也流淚了。
“那會呢,我心中只有你!”兩張炙熱的唇緊緊貼在一起。那年我十八,那是我的初吻,我的第一次。
時間停住了,空氣凝固了,這世上就好像只有我們兩個人。
1998年9月1日 天氣:陰
高考落榜了,我和琴雙雙都沒能考上大學。
琴一星期前就去廣東打工去了,也沒曾和我打過招呼。父親執(zhí)意要我復讀,他非得要我跳出“農門”。
琴,你知道,我此刻是多么想你,多么希望你能和我一起重新走進學校的大門;我們一起在校園的樹蔭下晨讀,在環(huán)形的跑道散步;一起……
琴,還記得你說過的諾言嗎?我倆要考同一所大學,要一起工作,要一起生活,你要陪我到天荒地才老,到??菔癄€……
琴,你要走,要去打工。也要和我言語一聲,你知道此時我是多么擔心你,你在廣東還好嗎?聽說那邊很熱,你可受得了……
保重身體吧,琴,我得讀書去了;但我會想你,一直會想你。
1998年10月15日 天氣:晴
今天的天氣很好,心情很好。今天有兩件事值得高興,一是:收到琴的來信,這是封來自廣東東莞的問候。二是:月考考了個全班第一,還真不錯。
教室外田垅里的谷穗沉甸甸、黃燦燦的,今年一定是個豐收年;出出走走吧,那田間留有我和琴的足跡,在田垅讀琴的來信,一定更有意義。
秋風吹拂著臉頰,拆開信封,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字體:
我的戀人,我的希望,我的心中的神。你還好嗎,還記得我嗎?我是琴,你的琴啊。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不是我不想和你道別;只是不想打擾你,怕影響你的決定;你知道嗎?我不是不想讀書了,不是我不想守我們的諾言了,只是我是女孩子,家里姐妹又多,怕再也讀不起書了……
保重吧,我的戀人;好好讀書,你會有出人頭地的那一天。再見吧,我的神,再見了,我的校園生活,再見了,我的初戀,再見了,我們的曾經……
不要給我回信了,忘了我,專心讀書吧!因為,這封信是沒有回信地址的……
曾經熟悉的田間地頭,有太多有關我和琴的回憶;而這一刻,我的腦海只是一片空白。
1998年11月1日 天氣:陰
親愛的琴,你在那?你可知道,我此時正在深圳龍東的一工地揮汗如雨嗎?為了你,我放棄了學業(yè),不過我不后悔,我本來就對理科不那么感興趣,這你也是知道的。
東莞我去過好多次了,也去過好多地方:厚街、長安、虎門……
琴,你為什么不留地址給我?。荒憧芍?,每到東莞的一個地方,我都得在人群里找尋著你……
今天我從昔日的同學那里聽說,你在厚街的一個廠??晌壹奔壁s到時,廠方說你在一個月前走嘍。
親愛的琴,我的老伙計,我的斗車,我的鐵揪,我心中永遠的女神;你在廣東過得還好嗎?你可知道,此刻的我正躺在工地木板床上靜靜地想你、想你。
1999年12月1日 天氣:雨
來廣東已經一年多了,300多天,我天天在想你、念你。
可就是沒有你的消息。親愛的琴,我的老伙計,你是否還和我一樣在太陽下低頭,是否還和我一樣在流水線上流汗。
今天工地上新來的工友帶來你的消息:你結婚了,嫁給一個廣東的小老板。
琴,我的老伙計,我心中的神,你怎么能和別人結婚呢?
我們曾經的誓言,我們曾經的甜蜜,我們曾經的感情……怎能說沒就沒了;怎能說結婚就結婚,你總得跟和我言語一聲,至少我們曾經是戀人。
??菔癄€的誓言終究敵不過物欲橫流的社會,曾經單純的琴終究禁不住物質的誘惑;撇下了曾經的戀人,撇下了自己的諾言。
再沒心思干這活了,我得卷鋪蓋走人。
心情正如這天氣,沉沉地令人窒息。
2000年除夕 天氣:睛
今天是大年三十兒,此時的我正窩在我老家那個小山村里過年,炮仗聲此起彼伏。
琴,我的老伙計,我曾經的戀人,你此刻在那過年呢,在那迎接這新千年農歷新年哩;自從聽說你結婚的消息后,我就回到了家;我曾多次去過學校,在操場的環(huán)形跑道上,我試圖去尋找我們曾經的足跡;在校園那株老榕樹下,去找尋找我們晨讀的聲音。
物是人非,曾經的只是曾經……
在家的這些日子,我終于悟通了,每個人都有權追求自己的幸福,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生活方式的權力。琴,親愛的老伙計,你沒有錯。
我不知道此刻的你過得幸不幸福,如果真的幸福,那我也就放心了。愛一個人就是要讓她幸福,不是嗎?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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