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完全不知情的狀態(tài)下,有一天赫然發(fā)現蘇醒君寫的《武岡人文譜——楚南老蟲》在人網上被置了頂 ,再一看內容,我流淚了。真的,幾十年來,我從沒有過被媒體人關注的先例。這之前,我跟蘇醒君僅僅只有過網上的交流,后來得知他跟我同城,且在皇城文化街置有物業(yè),我為著要找兒子在網上的知交——舟子,便以為蘇醒君跟舟子君交誼甚厚,結果沒找到舟子君倒結識了蘇醒君。一面之交,匆匆一會,老朽形象、氣質竟被他的銳目和妙筆捕獲得真還八九不離十。坦率的說,我這人是孤獨久了的,雖處鬧市,人卻勝似山頂洞人,絕少人際交往,他怎能如此準確地詮釋我呢?無疑,他只能是通過人網;通過我發(fā)在人網上的文章。
是的,我曾在網上說過,文章就是作者的身份證。文如其人,看來這話是千真萬確的。我欣慰,我的勞動沒有白費;我獲得了被理解的感動。
細看蘇醒君的文章:“……雖然他其中很長一段時間曾經下海經濟特區(qū),甚至還長期寓居他鄉(xiāng),但他始終心系故土,情傾家鄉(xiāng)。他的長篇小說《蠱境》可以說就是上個世紀武岡本土的巨幅風云史、民俗史,點點筆墨,盡皆浸透都梁的神髓風情.....在他的眼里容不下半粒沙子,心中耿耿,必直言不諱……”
再看網友傅勇先生的點評:“通過武岡人網,我也去他的小煙攤拜訪過他,年近古稀的他,在鬧市一角,一字一字將幾十萬字的長篇著作搬上網絡,談何容易?為之敬佩。”
網友雪慧女士的點評更是說:“他對文學的癡迷讓我為之動容。
長篇小說《蠱鏡》是他費十幾年的心血而作。小說時間跨越弧度大,內容廣博,人物個性鮮明,語言凝練,富有地方特色。書中詩詞通俗易懂,故事情節(jié)一波三折。直至篇末,看客心結忽開,豁然明朗,卻又能引發(fā)深思。
《蠱鏡》融合了《水滸傳》的悲壯豪邁,《紅樓夢》的哀怨凄婉,《金瓶梅》的春濃香艷。值得一看!”
再看蘇醒君對諸網友所作點評的回復:“我們平時也許看到太多墻里開花墻外香,他的創(chuàng)作理應受到我們讀者的重視。《蠱境》中尤其是女性的形象具有很強的異質性,她們對夢想的執(zhí)著和對現實的不妥協姿態(tài)打破了近代傳統(tǒng)文學的溫良恭儉讓的中庸和世俗,張揚著一種鮮明的時代女性意識;同時他小說中的女性心路歷程折射著我們低層社會轉型期精神層面的流浪以及回歸;更反映了上個世紀以來整個中國老百姓的生存不易......
“要對人性和現實人世的揭示深刻,那么就要粘著于自己的個體情緒與經歷。他的樸實無華的作品中的主人公的一些絕望與反抗、溫婉與犀利入木三分,很欣賞他的張揚而又不乏內斂的創(chuàng)作風格,特別是地道的都梁方言,讀來格外親切。”
當代的年輕人敢恨敢愛,敢于追捧他們認定的所謂偶像。真的不敢相信,我這個被時代邊緣化了的孤僻老頭竟也成了他們一部分人的偶像。感動之余,我還是能客觀的看待自己的。眾位弟妹對老哥未免太過錯愛。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坦率的說,我沒有偶像,更不敢作他人偶像。我欣慰的是:我這遲暮之人能跟年輕人靈犀相通;能有幸跟他們在網上交流,我感覺自己跟著年輕了。寫作,是我此生的刻意追求,此前的任何改弦易張的職業(yè)負重都是為打好經濟基礎為此目的服務的。因此,我追求的讀者層,更傾向于青年。
人網是我唯一展示自我的平臺,它讓我于耳順之年有幸結識了一大批不甘平庸且沸騰著熱血的文學青年,是他們撲面而來的銳意進取精神和不計得失的“補天”之勇成就了我這朽木竟然還可雕的遲暮之人。對敢于挑戰(zhàn)自我的人來說,無可否認,他們遇上了好時代: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我堅信:任何時代,都有它獨特的精彩所在,表象永遠只能迷惑膚淺的視覺;心最能感受真血的濃度和溫度,白水絕對欺騙不了心。新的時代永遠屬于勤于捕獲的年輕人。
去了經濟之憂,無了生存危機之類的攪擾,相對于青年們還得承受來自生存方面的壓力,我算是有了點自由的人,因此,我不努力;我不執(zhí)著于此生唯一所求,就太不應該了。走文學之路是不可太帶功利之心的,無所圖,就是我最大的圖。到現在為止,我算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即便一直默默無聞,我絕對不悔此生。我相信我的價值自有它值價的時候。
中國有歸國家供養(yǎng)的作家,我很懂:被人供養(yǎng)是要付出聽人使喚的代價的,因此也就難得有講自己想講的話的機會;更難得有講真話的機會。此生我已絕了聞達之望,便實心眼的將我之所經所歷所見所聞吐露于世,以對歷史交一份未被收買的真實答卷。我更懂:真話的代價不僅僅是此生清貧,也許更多的是災難和浩劫如影隨形......
中國作協主席鐵凝是否曾經發(fā)表過“一個大國養(yǎng)不起作家是悲哀”的感嘆,我不很肯定,但中國的所謂專業(yè)作者被國家包養(yǎng)卻是不爭的事實。
國家包養(yǎng)文人,自古就有,誠如古代的翰林院。但,他們的工作還是有嚴格的范圍限制的,如:歷史修編、禮樂整理……被圈養(yǎng)者對君主劃定的施展拳腳的空間是不得稍有逾越的,不然,就得處以宮刑之類的極刑。司馬遷之于《史記》就是活的例子。至于說杜甫、羅貫中、施耐庵、關漢卿、曹雪芹之流,就別癡心妄想吃國家的俸祿了。詩仙李白是曾經吃過天子所賜俸祿的,因了他“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的透入骨髓的傲氣,一怒而摔碎金飯碗,從此傲笑江湖;從此“鐵肩擔道義,妙手著文章”。所以,現實的嚴酷,逼我編織出自己特殊的人生,不能不說是我這為文者不無笨拙的一種生存智慧。至于說一個大國養(yǎng)不起作家是不是一種悲哀?我卻以為:一個作家靠納稅人的錢供養(yǎng)倒是一種更大的悲哀。我們的國家圈養(yǎng)文人,在當今世界,可能是絕無僅有的。他們對自己的被圈養(yǎng),非但不覺可悲,相對于沒被圈養(yǎng)的同類,反而竟覺出來自家的優(yōu)越。如此現實能不讓人汗流浹背嗎?
我絕非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真的,老朽能被蘇君等文學青年讀懂,誠如鐘子期之于伯牙,此生足也。我的本家文暉老先生不無玩笑的對《蠱境》發(fā)帖說,諾貝爾離你不遠了。對此,我唯有苦笑而已。在人心空前焦躁的時世,我對自己付出的一腔熱血能否被世人接受,并不樂觀,因此,對于蘇醒君、雪慧女士等諸君中肯、務實的點評,我由衷的表示感謝,毫不夸張地說,他們的點評就是我的諾貝爾。謝謝!謝謝諸君給了我信心。
老朽有幸掛于諸君口齒,感動之余無妨發(fā)點慨嘆。人的一生實際就是發(fā)現和淘選的一生。我為自己能對你們產生價值而由衷地感到高興!你們呢?山雨欲來君的《得到的和失去的》有關擇業(yè)得失的辯證思考;野草拾翠君圍繞《房子》鋪排出的催人淚下的母子情深;兵子駝君不辭辛勞于人網這塊園地的灌水;在回鵬城君面對不平世道發(fā)出的噴血的吶喊;何嘗又不是老朽于人網淘到的一塊塊璞玉呢?更加人網編輯們的慧眼識珠,給我們提供了如此多的饕餮大餐,對他們的勞動,我由衷地表示感謝!
得到的永遠不完美;完美的永遠在淘選中,惟其如此,我們才不會停住發(fā)現和淘取的腳步......我相信諸君的眼光,有眼光就是一種高度。只要不停發(fā)現和淘取的腳步,我們就是人網造就的一道靚麗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