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曾想,今年的母親的生日恰逢母親節(jié)!
香燭三對,錢紙半斤,若干做得不太好看的南瓜餅,心語呢喃細數(shù),便成了我獻給天堂母親的生日禮物!
狹窄的租房里,紙錢隨著煙霧慢慢燃燒地起來,紅紅的火焰里,母親的慈祥的笑臉若隱若現(xiàn)。是我在想您了嗎,母親?還是您想我了,出現(xiàn)在我的幻覺里?
今日細雨綿綿,回想以往,我與母親過的生日不多,如果這個季節(jié)下雨,便是插紅薯藤的好時候。我總是在想,如果母親還在生,在老家的她,今天會不會也在地里插紅薯騰?在我的記憶里,插紅薯藤的日子——也算是個小農(nóng)忙時節(jié)——差不多母親的生日就快到了。
母親是苦命的。她的母親,也就是我的外婆與奶奶都是同一個人,外公在母親六歲時就在云山嶺上砍柴摔死了。那個凄苦的歲月里,迫于生計,外婆便帶著母親改嫁給同是喪妻的爺爺,后來母親與父親長大后就配親了。但是聽別人說爺爺對待母親是格外的有偏見的,格外的看不起。記得奶奶總是會給母親煮雞蛋與堿水面(武岡人常吃的掛面)。母親是很不愿意過生日的人,每每都會說這個季節(jié)插的藤藤,長勢好,結(jié)的紅茹多,又大個。就是這樣母親總披著蓑衣,戴著斗笠,弓著身子,對著不大不小的雨,在地里插紅薯藤(上個世紀80-90年代的湖南農(nóng)村,差不多地里都是種紅薯用來冬天給豬當主糧)。
那時候,家里養(yǎng)四頭豬,便是母親全部的希望。過了年,殺了豬賣了,可以供我們姐弟四個上學,所以每每插紅薯騰的季節(jié),母親便是抓緊一切可種植的好時節(jié)。或許那時的母親,種下的不僅僅只是紅薯騰,或許是她一整年的希望,或是來年孩子們能順利的上到學。那些或大或小的希望都在那個雨水的季節(jié)如同紅薯騰一樣在地里生了根,再萌了芽……
在記憶里,要么是母親晴天渾身是汗的回來,要么是母親雨天一身濕的回來,這些身影里,便是母親生前生活的剪影。往事如煙,記憶的碎片輕輕串起,如同母親生前用麻繩串起火紅火紅的辣椒種一樣,當作風鈴一樣掛在我成長的心門上……
如今,我也為人妻,為人母。如今,生活條件好了,也不用再在老家種田種地了,也不用在多雨的季節(jié)里披著蓑衣,戴著斗笠插紅茹藤了。在都市里生活的我,卻怎么也感受不出兒時的那份溫馨。母親能在在那么苦的生活環(huán)境里——其實是我父親沒有負起一個男人應有的責任而在外面花天酒地——帶著我們姐弟四個與爺爺奶奶。一家人苦在一起是那么的其樂融融。而如今的我,對待孩子,少了那份耐心,對待生活,少了那份希望,對待婚姻,少了那份包容,是如今的婦權(quán)發(fā)生了變化,還是我未理解生活與不會生活嘞?母親,天堂里的您,夢里能話于孩兒知嗎?
今天是您的生日,也是母親節(jié)!作為孩子的我,沒能讓天堂里的母親生前享受過一個快樂的生日與節(jié)日,那是我的不孝。而作為母親的我,也沒能讓自己的孩子感覺到那份濃濃的母愛,有時脾氣來了,我任性的鞭打孩子,這是失職與失責。有時,埋怨生活的我,賭氣的對家人不夠溫柔甚至有點冷漠!我有時抱怨著這個社會不公,以消極的心態(tài)面對生活。我想,這一切,都不是一個及格的母親的行為。母親,您說是嗎?
母親啊母親,如果您在天堂感知,那就讓孩兒我再一次重生,在您的生日里,在您的節(jié)日里,讓我也成為一個合格的母親??!讓我的縐紋只長在額前而非滋生于心上……
2014年5月11日母親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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