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火八爺和國司令的電話,我和石猛子連夜趕到燕川。
矮子頭一天下午下班后,一個人踩單車,不知去了哪里。現(xiàn)在過了二十四個小時,國司令要我們先去當?shù)貓缶R彩瞧J偏偏,矮子一直由他小姨父帶著在一個工廠上班,前兩天他小姨父家里出了點事,小姨父回邵陽了,他這邊就失蹤了。
矮子的小姨,還有一個小姨同村的老鄉(xiāng),在路口接到我們。問他們情況,只是說昨天晚上踩著單車去外面,一直沒有回來。后來他們四處尋找,直到深夜二點多,不見人。今天早上電話有打通一次,矮子在那邊說,就回來了。但直到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電話也一直就打不通,關(guān)機。
最近見到矮子,就在前不久國司令來深圳時,我們?nèi)ニ蓫彸燥?,先來燕川接他。很多年未見矮子了,見面都不認識。矮子其實并不矮,有一米六多,文文凈凈的,用石猛子的話說,很嫩很白。他看起來與常人一樣,只是特別特別內(nèi)向,不說話。
因為矮子在附近的一個工廠上班,我們就去找工廠,看看能否幫上點忙。矮子失蹤的事,沒有人去與工廠說。這是一個很大的家俱廠,門很大,保安都有三個。我們把事情一說,保安就不耐煩的說,下班不見人的,與工廠無關(guān)。
石猛子還要上去與他們爭什么,我在一旁說。我們過來只是想找工廠幫忙,畢竟人家還是你們工廠的員工,你們應(yīng)該有業(yè)務(wù)幫這個忙。你們聯(lián)系一下治安隊,或者報個警,你們工廠這么大,比我們肯定會有份量,早點把人找到就好。好像是要吵架似的,里頭一個保安隊長的人出來了。他說你們等下,他打電話請示一下。
隊長一邊在打電話,旁邊的保安就問我們。那人是不是上網(wǎng)去了,或者會女朋友去了?我們坦率的告訴他,矮子沒讀過什么書,根本不會上網(wǎng),也沒有什么女朋友。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文化程序太低,如果讓他離開工廠十公里外,他或許都會找不到回來的路。
其實矮子一直很乖,在這個工廠做了一年多了,就在工廠與宿舍之間走動,也沒有過什么意外的事情發(fā)生。他每個月可以掙兩千多塊錢,自己留一點,其他都交給小姨存起來。
隊長電話請示完了,他說這事與工廠無關(guān),主管指示叫家屬自己報警,不過,他可以以他個人的名義報警。他走到一邊拔通了燕川派出所的電話。
于是我們很快就來到附近的派出所。先在門口用身份證做了登記,然后去大廳找警察。他們已經(jīng)得到通知,叫我們稍等一下,說負責(zé)的人正在往回趕。
一會兒負責(zé)的民警回來,把情況了解了一下,說已經(jīng)過了二十四個小時,可以報案處理。問我和石猛子與當事人什么關(guān)系,我們說是堂叔。他說堂叔不行哦,不是直系親屬,不能報案。任我們說與矮子是如何親的堂叔關(guān)系,而且老家房子挨著房子的,他就直搖頭。幸好矮子的小姨在后面,我們說,小姨可不可以報案?他想了想,說小姨可以。
于是叫小姨去里面的一個房間作筆錄,我們則跟著進去,在一旁補敘。主要是同來的老鄉(xiāng)和小姨說一些具體的情況。我們則只是強調(diào)矮子文化太低,沒有去上網(wǎng),也沒有去找約會,強調(diào)他可能走遠了,不識路,是的的確確不見人了,希望治安隊出動,早點把人找到。
矮子的老爹火八爺在長沙不停的打電話和短信息來問情況,國司令又喝高了,指示我們當晚就要守在派出所外面,打聽情況,明天他再親自過來。
報警之后,回去矮子的宿舍看了下情況。矮子和他小姨,還有同村的一個老鄉(xiāng),應(yīng)是三戶人家,同租了一個房間,另兩家的床都是用帳蓬檔了,矮子的床挨著門口,被子和雜物都零亂的堆放在床上。
從宿舍出來,我和石猛子,還在燕川附近僻靜的道路上轉(zhuǎn)了轉(zhuǎn),希望意外的碰著他,但這是怎樣的希望?
矮子,一個曾經(jīng)那么聰明、可愛的小孩,怎么卻變成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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