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歲的時候,韓芮是長安城內(nèi)第一大美女。
王子出宮游玩,于市井之中見到韓芮,勒馬于其前,再邁不開步。王子仰天長笑:果然不虛此行!馬下的韓芮花容失色,面目蒼白。有士卒上前小聲告訴她,王子將帶她進(jìn)宮,立為王妃。
大將軍府,有下人來報:老爺,王子親臨邸下,求親來了。將軍喜形于色,朝期暮待的這一天終是到來。簾后的韓芮心焦如焚,她了解父親的脾性,一心想叫她高棲枝頭,永享富貴榮華,更亨通自己的官運(yùn),而王子無疑是最理想的婿。
下人前來,小聲地喚,“小姐,老爺叫你出去待客呢。”
韓芮用力舒展了自己的容顏,將憂傷全數(shù)藏去,這才來到客廳。王子與父對面而坐,英姿颯颯。韓芮沏了一杯茶,小心翼翼端到王子面前,畢恭畢敬。王子不接茶,反握其手:哈哈,果真是空前絕后的稀世美人!韓芮不免大驚,兩朵紅暈飛上臉頰,抽手出來,茶杯跌落,破碎一地。父親的斥罵刺入耳膜,王子連連擺手,道沒關(guān)系,別嚇著了我的美人!韓芮杏眼圓睜,回頭隱入后簾。父親與王子的笑聲不絕于耳,韓芮只覺全身虛脫。
不日,王子遣人送來聘禮,珠寶頓時堆了滿屋。
父顏悅。
送禮來的人告訴韓芮,王子有吩咐,從此以后,小姐不得佩戴箱中之外的任何飾物,如另有所需,王子將全力滿足。
回房,開匣。韓芮取出一顆珠子,銀白色的珠面已略顯斑駁。那是顏軻用盡所有積蓄給她買的唯一一件禮物,卻是這般廉價。
“顏軻,顏軻......”她夢囈般地念,不覺已淚失衣襟。
不過一介市井流民,窮書生的身份怎抵得大將軍府的千金,地攤上的珠子又怎能與成箱的珠寶匹敵!唯有每日強(qiáng)抑思念,手捧卷書,滿眼卻盡是韓芮裊娜的身影,以及嫣然的笑。
心煩意亂,痛有誰憐!
大將軍府的千金將被立為王妃。消息頓時在長安城內(nèi)肆虐,傳入市民們的茶余飯后,被笑談不止。
顏軻只是每日靜坐,足不出戶。他害怕聽到任何關(guān)于韓芮的消息。自己心愛的女子,將成為萬眾朝圣,接受舉國上下的頂禮膜拜,只待王子登基,母儀天下。如此高高在上的地位,她又怎肯稍覷我一介書生!
黯然神傷,顏軻日漸憔悴。
宮中傳來消息,王子大婚的日子已經(jīng)選好,就在王子免冠之禮的第三天。
眼看婚期日漸來臨,韓芮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婚期前日,遣丫鬟給顏軻傳口信:今夜子時,斷魂橋,不見不散。
一方寒舍,一盞油燈。
顏軻的臉色如同燈焰一樣蠟黃,沒有絲毫血色。深陷的雙眸,似有死神在跳動,內(nèi)心深度的折磨,讓這個昔日風(fēng)度翩翩的少年頓失儒雅。一遍一遍重復(fù)著韓芮的名字,心一遍一遍忍受刀割般的痛。披衣下床,行至門口,突又想,她將成為王妃,我貧賤的出身怎好去阻擋愛人的大好前程!不如不去,讓她徹底斷了念想,安心過她自己的生活,倒也好。便又躺回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
時至天亮,空等了一夜的韓芮悄然回房,梳洗,化妝,穿上大紅大紫的嫁衣,等待王子迎親的隊伍。
一路鳴鑼擊鼓,鞭炮陣陣,好不熱鬧。王子騎上高頭大馬,英氣奪人。
拉簾,上轎,起步,吹吹打打行至宮門。
王子停轎下馬,掀簾輕喚王妃,久之未見動靜,扯下蓋頭,卻發(fā)現(xiàn)王妃嘴角血跡斑斑,頭上戴著那顆廉價的珠子。
王妃咬舌自盡。
天突降大雪,漫天飛舞。王子的眼淚被凍成兩根冰柱,掛于臉上。
有人在斷魂橋上發(fā)現(xiàn)被雪覆蓋著的顏軻,手里緊緊攥著一副韓芮的畫像。
誰的夢向天闕,冷月邊關(guān).....
沒有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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