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減負”不是降低質(zhì)量,它要求老師教學的高效率,要求學生進一步開闊視野,拓寬知識面,全面發(fā)展。劉國正先生說得好:“語文教學只有展開雙翼才能騰飛?!逼渲幸灰碇傅木褪钦n外閱讀。要真正搞好課外閱讀必須搞清兩個問題:讀什么書和怎樣讀書。
一、讀什么書
讀什么書這個問題既簡單又復(fù)雜。說它簡單是說要讀有用的書,說它復(fù)雜是講人之志趣各異。就普通中學生來說,究竟應(yīng)該讀什么書?中學階段是全面地扎扎實實地打基礎(chǔ)的階段,因此,我們決不可重視一科而輕視甚至放棄另一科,必須扎扎實實學好所開設(shè)的一切課程。當然,在全面地扎扎實實地學好所開設(shè)的各門課程的同時,稍有側(cè)重面是允許的,也是應(yīng)該的。
我在這里僅就語文這一課程來淺談一下中學生應(yīng)該讀什么書。
漢語言文學藏書最多的是北大圖書館,有400多萬冊。其他各級圖
書館也有較豐富的藏書,我們不可盲目地亂讀一氣。如果這樣,就會勞而無獲。外國人曾經(jīng)統(tǒng)計,一個化學工作者,具有中等閱讀能力,每天如果讀四小時的書,每小時讀四篇文章,那么,他還讀不完當年的化學專業(yè)論文。當然,一個語文工作者要想讀完當年所出版的各種文章則更是不可能的,何況自古至今已有那么多書呢!
宋代文學家蘇軾說:“書富如入海,百貨皆有。人之精力不能兼收盡取,但求其所欲者爾?!蔽覀冞€不妨用李商隱對他兒子讀書的教誨來闡明,即“讀書求甲乙"。意思是告訴我們要抓住主要矛盾,要抓重點。那么,主要矛盾和重點又怎樣抓呢?這就要考慮社會性。每個人都要受社會的約束,都要按照社會的需要做事。封建社會為什么都讀“四書五經(jīng)”呢?還不是適應(yīng)當時的需要?,F(xiàn)在,作為我們新一代跨世紀的學生,就更要好好地全面地扎扎實實地打基礎(chǔ),爭做優(yōu)秀的中學畢業(yè)生。
無論當什么家,都離不開語文, 都有共同的應(yīng)該讀的書。列寧打了一個比喻:“科學是圓圈的圓圈?!睙o論哪一門科學都是自成體系的,并且同其他科學有著有機的聯(lián)系。因此,每一個部門都是很復(fù)雜的,是圓圈的圓圈。那么,我們應(yīng)該如何走進圓圈呢?首先就得從打基礎(chǔ)開始。這不是老生常談,因為這個問題很重要也很復(fù)雜,但是往往容易被人疏忽。為什么一個好的拳師教徒弟時,首先就要讓徒弟們站樁(弓步、馬步、虛步……)呢?為什么駕駛員學駕車要先學倒樁呢?為什么一個好的乒乓球教練要讓乒乓球運動員先練跑步、推擋、扣殺呢?因為那些東西都是基礎(chǔ)。閱讀能力、寫作能力、基本技能就是語文的基礎(chǔ)。一個想要享樂痛快一輩子的人是不會有所成就的。古今中外的王子王孫難道還不是痛快一輩子?他們當中又有幾個真有成就呢?要干一番事業(yè),要搞點學問,就離不開枯燥、痛苦以至犧牲。“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增益其所不能。”因此,要進圓圈,首先就必須聽好課,其次,必須圍繞所開課程開展課外學習。我們讀書一定要有節(jié)制,不能盲目地讀,不能作為一種消遣讀。要讀名著,古今中外的名著是我們必須逐步讀的,現(xiàn)在一些有名的作家?guī)讉€不是讀過名著的?當然,名著也是讀不完的。圍繞所開的課程讀書,也不是說都要讀,而應(yīng)該是選取最主要的讀。
2002年新版《語文教學大綱》中規(guī)定:“課外自讀文學名著(10部以上)、科普書刊和其他讀物,總量不少于300萬字?!北热缫芯慷鸥Γ仨氁^文字關(guān)、訓古關(guān)、詞匯、修辭關(guān)和文學理論關(guān),并要懂得地理、歷史、同期作家及其本人的思想變化過程等,這就要涉及很多的知識。
郭沫若的《李白和杜甫》中僅引用的書就有80多種,這可以證明郭老讀了不少的書。
創(chuàng)作是需要才能的,才能又是需要勤奮的。必須要過文字關(guān)、知識關(guān),曹雪芹的《紅樓夢》不知涉及了多少知識,要不然,為什么后人把《紅樓夢》稱為百科全書呢?所以,必須從各方面豐富自己的知識,要有廣泛的愛好。除了圍繞課程讀一些書外,還可以按照語言文學發(fā)展的基本規(guī)律讀名家名著,可以分專題讀書,帶著某一個問題找書讀。
二、怎樣讀書
講到怎樣讀書這一問題,我想結(jié)合前人的經(jīng)驗及我本人的體會談幾點意見。
1.勤與嬉 韓愈說:“業(yè)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毀于隨”。這句話成了一句格言。韓愈總結(jié)了一切有成就的人的好經(jīng)驗,世界上沒有一個有成就的人不是勤自己的業(yè)的,凡是有成就的人都是在艱苦環(huán)境中苦練而成的?!捌D難困苦,玉汝而成”嘛!過分地追求生活條件的人是成不了大器的。在學習上不能把精力過多分散?!邦^懸梁,錐刺股”等故事都說明要艱苦。宋代的錢文野(當過宰相)“坐則讀經(jīng)史,臥則讀小說,上茨讀野史”。歐陽修講他的文章是三上文章:“馬上、枕上、廁上?!睋?jù)傳說,歐陽修家中藏書一萬卷,可見其讀書、閱歷之廣。
“勤"與“志”往往是連在一起的,偉大的精神是為了偉大的目標而產(chǎn)生的,希望是革命的火花,目標是前進的動力。著名科學家錢學森為了突破波蘭籍老師的定理,在留德期間,三年不聽鋼琴(其愛人是鋼琴演奏家),終于創(chuàng)造了錢氏定理。
馬克思寫《資本論》后總結(jié)說:“為了它,我已經(jīng)犧牲了我的幸福、健康和家庭?!?/p>
要有所成就,就必然要有所犧牲?!叭粲≈叵扰c之?!边@話在某種意義上是有一定道理的,有所得必有所失。
2.博與約 博與約是辯證統(tǒng)一的,也是對立統(tǒng)一的。所謂博就是說知識面要寬一點,基礎(chǔ)要雄厚一點;所謂約就是要少而精。所謂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三教九流、琴棋書畫無所不通的是雜家。曹雪芹如果沒有廣博的知識就寫不出《紅樓夢》這部百科全書。
社會生活知識對于愛好文學的人來說也是重要的。博就要博覽群書,這并不是說要把所有的書都讀完,而是要有選擇地看。就說看報吧,全國有那么多報紙,只選擇幾種看一下就行了。每天的報紙有那么多內(nèi)容,國內(nèi)外大事看一看大標題就行了;不屬于我們研究的東西,知道有那么回事就行;對你當時讀的寫的有用的東西就精讀一下,暫時無關(guān)或無時間讀而又熏要的東西就記下日期、版面,日后再讀。
博是基礎(chǔ),約是專門化,博是為了約。
清朝方望溪說:“古人竭畢生之力,只窮一經(jīng),后人貪而兼為之,是以循其流而不能溯其源也?!币x好書,就必須在各門學科中選擇一、二本精讀。章太炎一生就是“解文說字”,楊樹達一生就是“漢書”,其次是“詞詮”。我們必須從博中取約,由約及博,這叫做抓主要矛盾,綱舉目張。
3.反復(fù) 所謂反復(fù)是重點書籍要反復(fù)讀?!肮蕰粎挵倩刈x,熟讀深思子自知?!瘪R克思的一個德國朋友、工人哲學家狄慈根說過:“重復(fù)是學習的母親,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沒有重復(fù)就沒有學習?!泵珴蓶|說:“《紅樓夢》至少要讀五遍才有發(fā)言權(quán)?!敝炼嗄?他未講。為什么要重復(fù)呢?其一是為了質(zhì)疑。荀子說:“誦數(shù)以貫之,思索以通之?!逼涠菫榱思訌娎斫?。有人打了一個比方,一個工人在鉆井,鉆桿是不斷重復(fù)地轉(zhuǎn),周而復(fù)始。我們讀書的時候,也可從這里得到啟發(fā)。比如讀《紅樓夢》,第一次專門看看情節(jié),第二次看對話,第三次看服裝建筑,第四次看詩詞,第五次看典章制度。朱熹說:“大抵看書,先屬熟讀,使其皆言若出于吾之口,繼以精思,使其意皆若出于吾之心,然后可以有得耳?!狈駝t,猶如矮子看戲,只好人云亦云。誠然,我們的理解不可能超過時代的限制,但我們的理解要達到當代先進水準。其三是為了鞏固記憶,理解是記憶的基礎(chǔ),復(fù)習是鞏固記憶的方法。一點東西都記不得,就無以成學問,一定要記點東西。胸無點墨,何以為文?
4.做點讀書筆記 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心記不如墨記。一定要養(yǎng)成“不動筆墨不看書”的習慣,這是徐老的經(jīng)驗。這個句子不是并列關(guān)系,不是說不要動筆墨和不要看書,如果這樣,那就是一個惰夫了。這實際上是作為一種讀書方法提出來的,是一個假設(shè)關(guān)系的緊縮復(fù)句:如果不動筆墨,那就不要看書。反之,如果要看書,那就要動筆墨。恩格斯可以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所有西歐各國的語言,但他還是做了很多的讀書筆記。讀書筆記有五種:A.書頭筆記,邊看邊寫;B.資料卡片,按類編寫;C.摘要提要;D.心得體會;E.專題論文。
總之,讀書沒有什么巧,全靠一個“勤”字,要有一點志氣。按照馬克思所說的“沿著陡峭的山路去攀登",那樣就會“一份耕耘一份收獲"。在讀書的時候,盡量多選擇一些古今中外名著讀一讀。
2004年5月13日第三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