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海邊歸來,心里總想著那翻滾的浪。就告訴自己,如果是水,就一定做一滴海水,磅礴深邃,沸騰而沉靜。
去時,正趕上大海起浪。遠看一片墨色的藍,幾乎發(fā)現(xiàn)不了地涌動。到近岸處,巨大的長長的水的皺褶就出現(xiàn)了,仿佛有神秘的手從底下托著,摧著。那皺褶就奔跑,就跳躍,就生長,起起伏伏,時隱時現(xiàn)地弄潮。碰著礁石,濺起潔白的泡沫,拍打一下,吞沒一下,哄笑著退去。后面的又來了,連成長長的一條,翻滾著,呼朋引伴,喊著號子,沖上來。一次比一次興奮,一次比一次熱烈。海,漲潮了。
下午,水進人退,從礁石上退到沙灘上,又到岸上,最后海邊拉上了警戒線,人就只能遠遠地看那海的狂飆舞了。大多數(shù)時候,人還是懼怕著自然的威力。
海已歸于寧靜的藍,遠處的帆船像大鳥亮著翅膀,在陽光下閃著寧靜的音符。近處的浪還在跳蕩。慢慢地聚起來,聚起來,突然發(fā)怒,在堤壩上撞得粉碎,不惱,嘩然而笑,再來。
岸上有許多的人,都盡量靠近著水,感受飛散的水花。夕陽在樓頂放著黃光,一臉癡醉。
關(guān)注著每一個浪頭的跳躍,我想,那跳在頂端的水,該是多么幸福;那一動不動的礁石,不知會不會記住這些拍打?
走上沙灘,讓海浪沖著腳,一下一下,像是瞬間又像是到了永恒。每一滴水都是這樣活著。
如果是水,就做海水吧,那么深,那么廣,讓人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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