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去的雁
一個人靜靜坐在學校后山腳下,旁邊是廣闊的原野,已經(jīng)漫開了大片新綠。只是寒意還固執(zhí)不肯離去,時不時跟著輕風鉆進我的領(lǐng)口和衣袖。不過我不并不在意,任憑它肆意侵襲我的肌膚——初春的寒意哪里冷過我心的溫度。我這樣坐了很久,漸漸感覺到四周的死寂。心想:難道我的憂愁帶給它們沉思?難道我的苦悶抹去了它們春的歡愉?一時間,我有了深深地自責……
突然,一聲雁鳴驚醒了我,思緒得以掙脫憂愁和自責的纏繞。我慌忙抬頭張望天空,一只北飛的大雁翔過頭頂。那時,大雁也正朝我看來,一時間大雁、我四目相對,相視良久。自己感覺是在大街上遭遇很多年的好友,心中一絲竊喜。它似乎也看到我眼睛里的悲傷,掉過頭來在我頭頂盤旋。大雁的這個舉動這讓我很意外,我沒有想到一只急著回家的大雁會因為我的憂傷停留。
大雁注視著我,越飛越低,越飛越近。我也癡癡的望著它,看它盤旋,看它飛翔。一霎那間,我的眼睛里沒有了悲傷,只有一種靈動,一份期盼。忽然,一陣雁鳴,它朝我發(fā)問了:“朋友,你為什么不回家,只管默默的坐在這里?”這下我心慌了:我該怎么回答?告訴它我正在想家嗎?不,不行,那樣會讓在正回家路上的它回家的心更急切,那樣它會留下孤獨的我,一心朝家的方向飛去。就在我焦慮的時候,天空又傳來了一陣雁鳴:“好了,朋友,你眼睛里的悲傷已經(jīng)告訴了我答案。整個冬天里,那種悲傷也常常占據(jù)我的眼睛。每當回望北方,想起那個美麗的家鄉(xiāng),我也會在回雁峰下靜思、惆悵。可是朋友,家并不遙遠。在外漂泊的日子,家一直在心里。寒冬過去的時候,又可以朝家的方向飛去?!闭f完大雁又振翅高飛,消失在北方。我急忙招手,希望它回來,希望它繼續(xù)撫慰我孤寂的心,拂去上面思鄉(xiāng)的愁苦。但是它走了,頭也不回的走了。哎,我太自私,我忘了它和我一樣,都是那么急切的想要回家?。?/p>
四周又恢復了沉寂,暮色也已經(jīng)降臨。準備回去的我站了起來,轉(zhuǎn)身回望,一抹紅霞掛在西天,鮮紅鮮紅地。腦海里一縷記憶迅速飄過——它,不就是我在家鄉(xiāng)的小河旁看到過的那抹紅霞嗎?
庾茂清 3.18 于貴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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