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白云山和冬天不一樣,到處洋溢著春天的氣息。漫山遍野的柑橘樹蒼翠欲滴,果園里到處傳來歡樂的歌聲。
我還在山腳下,就聽到了歡快的歌聲:妹妹你坐船頭,哥哥在岸上走,恩恩愛愛,纖繩蕩悠悠—”
“小妹妹,我坐船頭,哥哥你在岸上走,我倆的情,我倆的愛,在纖繩上蕩悠悠、蕩悠悠—”
這是一男一女在對唱。
男的是憨大哥,他的歌喉我一聽便知。女的是誰,我還不清楚,不過,很快就能見到。
我順著歌聲走去,路上開滿了野花,芳香撲鼻,我來不及細看。鶯歌燕舞,鳥語婉轉(zhuǎn),也來不及欣賞,一心只想見到那位山里的女歌唱家,她的歌聲的確悅耳動聽,比那些酒吧舞廳的女歌手要強十倍。
我快步上山,雖然走了十多里路,但并不覺得累,腳下就像駕著云似的,飄飄然。爬了三百八十八級臺階,來到園藝場,又繼續(xù)往上爬,爬到果園深處,那里有幾十個工人正在剪枝、嫁接、施肥·,忙得不亦樂乎。
我的到來,工人們非常高興。
金嗓子郭春燕走了過來,高興地叫道:“曾大哥,你來了,我們還以為你不來了。”
“我的魂魄丟在白云山,怎么會不來呢?”我笑說道。
“曾大哥,我們最喜歡聽你講故事,你的到來我們?nèi)缤煤捣旮柿?,黑夜遇明燈?rdquo;肥仔說道。
憨大哥見到我只是一個勁的嘿嘿笑。
劉美菊見到我,似乎有點不好意思,但她還是一臉的微笑歡迎我的到來。
“真是太好了,白云山從此又多了一位能人。”不知是誰說了這么一句調(diào)笑的話,大伙都樂得哈哈大笑。
我也跟著開心的笑了,算是回報。
陽春三月,風(fēng)和日麗,白云山上處處鶯歌燕舞、花香撲鼻。
那層層疊疊的果樹開滿了鮮艷的花朵,桃紅李白。
柑橘園開滿了乳白色的小花瓣,猶如碧海藍天之間點綴著萬點星星,陽光下顯得格外耀眼。
歌聲滿山飄,笑語處處聞。
果園老板欽萬有、萬富、萬貴三兄弟開著幾輛面包車帶著縣城開發(fā)部的幾個頭頭來到白云山果園,他們下了車,一邊走,一邊攝像。
他們看了桃園看梨園,看了梨園又站在高坡上眺望漫山遍野的柑橘園。
三位老板邊走邊介紹,一路指指點點,還真有點‘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的風(fēng)采。
攝像機正在選擇角度四處拍攝。
“各位,大家過來,我有好消息要告訴你們。”欽萬有沖園子里大聲喊道。
“哇—快過去,老板有好消息。”
“是不是要加工資了?””有人問道。
“誰知道?過去看看不就明白了。”
“……”員工們一個個心里揣測著。
有喜事大家當然高興,頃刻之間聚在一起。
“老板,有什么好消息你就告訴大家,大家都等著聽呢。”郭春燕首先問道。
“是呀,告訴大家,讓大家高興高興。”劉美菊附和道。
“別急,首先我給大家介紹一下今天的貴賓—這位是我們縣里的重要人物焦同志,他擔任縣開發(fā)部部長兼副縣長。”欽萬有指著身邊那位中等個子有點發(fā)福的成年男人說道.。
“焦部長好—”大家異口同聲的叫道。
”那位部長沖大家微微一笑算是回禮。
“這位是縣電視臺的記者,今天他是專程來白云山給大家拍電視,請大家多多配合。只要大家配合得好,今晚全縣人民就可以看到我們白云山果園的美麗風(fēng)景,也可以讓全縣人民看到我們白云山員工們的風(fēng)采。”欽萬有指著那位手拿攝影機戴著金絲眼鏡的年輕小伙子說道。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大家拍著巴掌,高興嚷嚷。
那個年輕人微笑著向大家點頭。
“老板,你要我們怎么配合?”憨大個問道。
“老板,我們配合好了是不是可以發(fā)獎金?”有人突然冒出這么一句話。
“是呀,聽說拍電視有獎金的。”有人隨聲附和。
“你們呀,眼里只有錢,只有物質(zhì)文明,難道就不要精神文明建設(shè)了嗎?”欽萬有臉色突然變了,變得非常嚴肅。
我站在一旁,始終沒有說話,一直在注視著大家的一言一行。
“小曾,你是一個知識分子,你說他們這么說對嗎?”欽萬有用期盼的目光看著我,希望我能夠幫他解圍。
“依我看,電視臺來給我們拍電視,那是我們的榮耀,一來可以提高白云山果園的知名度,二來也可以提高我們大家的知名度。只要我們大家‘八仙過海各顯其能’,會唱歌的表演唱歌,會跳舞的表演舞蹈,會彈琴吹笛的演奏曲子,會說笑話和相聲的也都給大家表演節(jié)目,這樣我們白云山果園不就熱鬧起來了嗎?到時候不只是縣電視臺,就是地區(qū)和省電視臺都會來我們白云山果園拍電視。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那我們大家就是‘隔窗吹喇叭—鳴聲在外’了。”我不緊不慢的說道。
大家伙聽了我的一席話,終于明白其中的道理。
“小曾,你是個人才,又是果園的工頭,不如你先給大家?guī)€好頭?唱首歌給大伙樂呵樂呵?”欽萬有企盼的眼神注視著我。
我知道作為一個老板的難處,我不想讓老板難堪。為了報答老板的知遇之恩,我大膽的走上土坡,站在眾人面前,向大家深深一鞠躬,然后對大家說:“各位領(lǐng)導(dǎo)、各位員工們,大家好,今天,我給大家奉獻一首——《望星空》,唱得不好,請大家不要見笑。”說罷清了清嗓子唱起來—
“夜朦朦,望星空,我在尋找一顆星—顆星,它是那么明亮,它是那么深沉,那就是我早已熟悉的一顆星……”唱完,我向大家深深鞠了一躬。
正準備下來,眾人熱烈鼓掌,呼喊著:“再來一首、再來一首……”我拗不過,只好再唱一曲—草原牧歌:“遼闊草原,美麗山崗,群群牛和羊,白云悠悠,彩云燦燦,掛在藍天上,有個少年、手拿皮鞭、走在草原上,輕輕哼著草原牧歌看護著牛和羊……”
鼓掌,一陣熱烈的鼓掌,我在眾人的掌聲中微笑著走下土坡。
“下面請大家歡迎果園的一對幸福鳥給大家表演—”郭春燕說罷,帶頭鼓掌。
大家立刻跟著鼓掌。
憨大哥和劉美菊在眾人雷鳴般的掌聲中走上土坡,向大家鞠躬。
韓大勇憨笑道:“我給大家獻上一首康定情歌,讓大家和我一起唱,如何?”
“好哇—”有人吆喝。
“跑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喲,端端溜溜的罩在—康定溜溜的城喲—月亮—彎彎—康定溜溜的成喲。李家溜溜的大姐,人才溜溜的好喲,張家溜溜的大哥,看上溜溜的她喲,月亮—彎彎—看上溜溜的她喲。一來溜溜的看上,人才溜溜的好喲,二來溜溜的看上,會當溜溜的家喲,月亮—彎彎—會當溜溜的家喲。”
憨大哥唱完,劉美菊就唱了一首——《媽媽的吻》,緊接著,他們二人又合唱了《纖夫的愛》、《十五的月亮》。
郭春燕登臺演唱《小城的故事》、《風(fēng)雨兼程》。
園藝場還有一位能人李福全,他用葉子當樂器,吹了一曲《軍港之夜》、接著又吹了一曲《晚風(fēng)輕拂澎湖灣》。
痳哥不甘示弱,他向大家說了一段順口溜:
莫說我這和尚丑,我這和尚哪里有?又不高、又不矮,不高不矮好人才,蓋過全縣十名牌。眼睛一點蘿卜花,鼻子又遭螨蟲呷;又流鼻涕又打轉(zhuǎn),又生癩子又長癬;瘸了腳,駝了背,走路不如狗踏碓,邀的邀初八,邀的邀初九,請我去吃飯,請我去喝酒。……”姜還是老的辣,痳哥一段順口溜,全場沸騰了,掌聲經(jīng)久不息。
整整一個上午,大家沐浴著和煦的春風(fēng)、溫暖的陽光,一個個大顯身手。白云山上,笑語喧嘩,歌聲滿山飄,一張張笑臉,就像一朵朵桃花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