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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頁 武岡文學(xué) 如何說再見(13)

        如何說再見(13)

        柯楊 2010-08-16 18:48 22

          第二天下午與他再次踏進(jìn)酒店麥當(dāng)勞的時候,那個點(diǎn)餐員竟然認(rèn)出了我們。
          “是你們呀。”她快樂地對我們微笑。
          我也笑了,昨晚半夜我們曾來點(diǎn)了東西上去吃,也是她點(diǎn)的餐。
         
          麥當(dāng)勞里的音樂如水流瀉,在溫和的燈光之下,他就坐在我的對面。
          我不大敢與他對視,一切是這樣的真實(shí)而又虛幻。
          還有一個鐘頭左右的車,而車正是從這條路上過的,我可以守株待兔。
          他問我戴著圓圓的耳環(huán),耳朵累嗎?
          他讓我吃飽一點(diǎn),一會坐車。
          他讓我對吳好一點(diǎn)。我沉默了。
          然后他說,你怎么這么早就結(jié)婚了?
          嫁的不是你,嫁給誰,又有什么分別?沉默了一會,我聽見自己與他說,然后感覺心抖得歷害。
          我在瞬間明白過來,自己原是如此的固執(zhí)與倔犟,突然就覺得悲傷漫了上來。
          然后他也沉默了。

          他與我一起站在路邊上等車。
          時間每過一分,我的心就下沉一點(diǎn)。
          我忽然見到了那輛即將帶我遠(yuǎn)離的車,伏在前面的紅燈路口。猛地,心就被捏了起來。
          我轉(zhuǎn)身回頭,懷抱他的腰。他沉默了一下,輕輕將我摟近,點(diǎn)了一下我的唇。心里不是沒有觸動的,這個地方,這樣的大庭廣眾下,這樣的行為,于他,已到了極至。
          車子在我面前稍微的停了下來。
          我想說再見,話到嘴邊,我又咽了回去。這又是不適合的,我不能與他這樣說。我想了一下,然后,說:
          “我走了。”
          “嗯。”他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我轉(zhuǎn)身上車,車馬上就關(guān)門離去。
          我們就是這樣一次又一次的在時光的一端碾轉(zhuǎn)到另一端,我們就是這樣在一次又一次的別離中蒼老,不說再見,不能再見,沒有再見。

          “好斯文。”女售票員是個三十來歲的婦人,她對著我背影與司機(jī)說。
          她在說我。如果在平時,我會開心的,我不過是個普通的女人,喜歡一切虛偽的恭維。只是,此刻,我沒有任何感覺。我的心,已被抽離。
          這次與上次不同,滿滿的一車人。農(nóng)歷二十七,過了十二點(diǎn)就是二十八了,大家都喜氣洋洋地趕著回家過年。
          我在她預(yù)留給我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以前沒見過你。”她撕票給我的時候說。
          我笑笑,沒回應(yīng)她,除了微笑,我不想說只言片語。我會在這個時間出現(xiàn)在這個地方這趟車上,這是我自己也沒有意料得到的事。

          前面屏幕放著歌,身邊旅客的電話此起彼伏。
          腦子一片空白,閉上眼睛,我覺得自己很疲憊。
          驀地,電話響起了。
          “Neneal,你回來了嗎?你不知道昨天劉在股東會上說了你多少壞話,剛好你部門最近啊紅工作上出了很多小狀況,今天她又弄錯了數(shù)據(jù)?,F(xiàn)在情形對你很不利呢。”小會計(jì)在另一端詳盡描述著事情原由與劉的飛揚(yáng)跋扈。
          “嗯。我知道了,我明天上班,到時處理。謝謝你,明天請你吃早餐。”我掛了電話。
          隔了一會,電話再次響起。
          “女兒我接回家了,你回來沒有?”吳說,語氣里有著無法掩飾的不滿。
          “我在車上。”我有點(diǎn)疲憊地說。
          休息了一會,電話再次響起。
          “回到哪里了?”
          “沿海高速。吃飯沒有?”
          “沒有,肚子痛。”
          “怎么會肚子痛呢?”我的心輕易地被揪住,我是這樣的難受。我希望痛的這個人是我,無論是精神的還是肉體,都由我來承受,這樣我會比較快樂。
          “要去吃飯,吃飽肚子,好好睡一覺就好了,嗯?”
          “與你打電話,好像又好點(diǎn)了。”他說。
          “你要好好地照顧自己,你這樣,我很心疼。”我說,然后感到強(qiáng)烈的心痛。
          從來,我沒對任何人說過這樣的話,我是個開放而又含蓄的矛盾體。而如今,面對他,我做了太多我從沒做過的事,說了太多我從沒說過的話。
          可是,我仍是要做的。如果不說不做,將來,以后,或許再也沒有人,能讓我這樣做。

          前面的女售票員轉(zhuǎn)過頭來看了看我。
          我所有的電話,她都聽得一清二楚,或許她在猜測我的一切。

          收了線,電話快沒電了,我倚在位置上覺得有點(diǎn)冷。
          車外是高速路上無垠的漆夜,偶爾會劃過幾點(diǎn)亮光。
          或許命運(yùn)就是此刻奔跑在路上的汽車,終要去到一個既定的終點(diǎn),沿途的風(fēng)景,如何繁花似錦,如何星光燦爛,也只是路過。
          忽然車內(nèi)竟飄來了老爹那把沙啞的嗓音,抬眼看去,屏幕竟然是在放著《有多少愛可以重來》。
          這樣的一首歌,多年前,有人為我唱過,多年后的今天,他竟也再次唱給我聽。
          如此煸情,這般巧合。
          忽覺臉上冰涼,再也不敢睜開眼睛,只能睡覺。
          淺淺睡眠,沉沉夢幻,再醒來時,已在彼岸。

          回到家,吳在打著游戲,面色并不好。
          本來他的脾氣就比較浮躁,這樣的反應(yīng),完全在我意料之中。他的一切,我了如指掌,而我腦海里的一絲一毫,他卻從來不猜也想不到,我們不是同一類人。而這一切,完全是我負(fù)了他。
          或許我應(yīng)該向他坦白,但我不知道應(yīng)該怎樣開口。
          一步錯,滿盤落索。在人生這樣的棋局中,舉手無悔。走錯一步,就必須付出慘痛的代價。

          洗澡睡覺,然后幫手機(jī)充電。
          重新開機(jī)的手機(jī),忽然“叮”的一聲收到一條短信。
          他說,好男人不應(yīng)該讓心愛的女人受傷流淚。
          他說,他不是一個好男人。一次次看著我承受一切,他卻不能在我身邊。
          發(fā)來的時間是晚上十一點(diǎn)左右,當(dāng)時我還在車上。
          好男人確實(shí)不應(yīng)讓心愛的女人流淚,然而,好女人卻也不應(yīng)讓所愛的男人為難。
          我抖著手,刪了它,然后睡覺。

          第二天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處理內(nèi)務(wù)。
          我把啊紅叫了進(jìn)來,她低著頭。
          小女孩從一畢業(yè)就進(jìn)來跟著我,自己一人獨(dú)自生活在這個城市。
          “怎么回事?”我問她。
          “當(dāng)你愛一個人卻不能與他在一起的時候,你怎么辦?”她撅著小嘴問我。
          “愛情不能當(dāng)飯吃。”我對她說。
          “飯也不能當(dāng)愛情。”她反駁我。
          “我好累,好想自由,可我放不下,我什么時候可以自由?”二十二歲的孩子仰起她純真又迷茫的臉問我,大波浪的卷發(fā)滑落在美好成熟的胸前。
          “我們首先要學(xué)會有自已獨(dú)立生存的能力,才有去愛別人的能力。你再這樣下去,只會一無所有,這是最后一次機(jī)會,自己好自為之。”我回答她。
          嘆了口氣,我讓她出去。
          壞人衣食,如同殺人父母。我將手上的解聘書揉成一團(tuán)扔進(jìn)垃圾桶里。

          上了一下網(wǎng),了無新意。忽然想起剛才啊紅那張孩子般迷茫的臉。
          她問我,什么時候可以自由?她問我,當(dāng)你愛一個人卻不能與他在一起的時候,你怎么辦?
          什么時候可以自由?沒有。我們活在這個世上,大部分的人不是為情所困,或傻或癡,就是為事業(yè)金錢所累,做牛做馬,有誰,得到過真真正正的自由?
          當(dāng)你愛一個人卻不能與他在一起的時候,你怎么辦?男女關(guān)系中,從來沒有對錯與理性,亦無所謂的公平,一切只看你愿不愿意。而愛情或許到了最后,只是自己的事。愛與不愛,都只能自行了斷。
          愛情不能當(dāng)飯吃,可惜,醫(yī)者不能自醫(y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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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評論列表

        江之南

        嗯嗯,看來還沒完沒了了

        914年前

        棺材

        總算能說話了。
        可憐我的沙發(fā)......
        痛苦中~~~~~

        814年前

        孤單幸福著

        須不知何時能再見?或許永遠(yuǎn)都講不出再見!

        814年前

        黃泥坵

        有愛情的地方,我來看看,順便看一下有結(jié)果么?

        1414年前

        魯智深

        灑家過來頂一下才女的帖子。

        1114年前

        桃源小女人

        一口氣從第一章讀到這第十三章.讓我過了一個愉快的上午.不過,把工作給耽誤了,呵呵。。。

        1114年前

        桃源小女人

        請問樓主<<如何說再見>>還有多少章.期盼中...

        1414年前

        我是你BA

        愛情不能當(dāng)飯吃,可惜,醫(yī)者不能自醫(yī)。

        1514年前

        Dulean

        當(dāng)你愛一個人卻不能與他在一起的時候,你怎么辦?
        ——那就默默的守在你身后

        1314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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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支持一下?。。。。。。。。。。。。。。。。。。?!

        1914年前

        家鄉(xiāng)人_17228

        收尾吧?。。。。。。?!

        1414年前

        老特務(wù)

        現(xiàn)實(shí)、故事、 精彩!

        914年前

        三十度仰望

        愛情不能當(dāng)飯吃,可惜,醫(yī)者不能自醫(yī)。

        2114年前

        顧問

        可惜,醫(yī)者不能自醫(yī)?。?/p>

        3214年前

        姜遠(yuǎn)林

        呵呵,別說再見 !

        2614年前

        兵子駝

        不愛了,就要分手了.........這是常情了..........

        2514年前

        兵子駝

        不愛了,就要分手了.........這是常情了..........

        2114年前

        兵子駝

        愛情兩個字啊,好辛苦啊..........

        2214年前

        悟空

        罪過!罪過!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2714年前

        青松

        愛情不能當(dāng)飯吃,可惜,醫(yī)者不能自醫(yī)。

        2314年前

        周宜地

        揚(yáng)揚(yáng),“愛情不能當(dāng)飯吃?!薄帮堃膊荒墚?dāng)愛情?!蹦阍谕鎼矍槟g(shù)。

        1914年前

        LIUI

        坐一下美女家的沙發(fā)?。。。。。。。。?!

        2814年前

        發(fā)表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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