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背著笆簍尋“學(xué)費"
作者:楊進文(苗族)
與我村相鄰的武岡市鄧元泰鎮(zhèn)木瓜橋村,有一個廣為流傳的《蘿卜眼里長銅錢》的故事:
1930年12月23(農(nóng)歷11月初4),紅七軍4000余人從綏寧進入武岡縣境。部隊到距武岡縣城10余公里的鄧元泰木瓜橋時,已近傍,于是決定就地休整。
為了阻撓紅七軍過武岡,國民黨大肆造謠說,紅軍是來殺人放火搶糧的。于是大家紛紛躲藏起來。
一路行軍的戰(zhàn)士又饑又渴,木瓜橋村外又不見一個村民,只見田里長滿了白蘿卜。戰(zhàn)士們想吃個蘿卜解渴,而又找不到主人,無奈,只好扯地里的蘿卜,扯一個蘿卜,就在坑里放一枚銅錢,表示用錢買了蘿卜……
每當聽到這個《蘿卜眼里長銅錢》的紅色故事時,我則自然而然地想起兒時背著笆簍尋學(xué)費的親身經(jīng)歷。我出生在上世紀六十年代初,正逢過“苦日子"的時期,后來農(nóng)村建立了人民公社,走上了集體化道路。社員們主要是白天生產(chǎn)隊里出集體工,靠掙工分來養(yǎng)家糊口,其次就是靠家中喂豬及養(yǎng)一些雞鴨來“補充"家庭經(jīng)濟。
那個年代喂養(yǎng),沒有什么添加飼料。是地地道道的“土豬",全憑背著笆簍到野外尋豬草剁碎后煮熟,再添進適量的碎米糠。就是上等的豬潲(食)了。
一提到笆簍,就猶如道起我兒時的“老伙計"一樣,是那么的熟悉;是那么的貼心;又是那么的親切。因為,我曾背著笆簍不僅是尋了豬草,更重要的是尋找到了學(xué)費,尋得了一個堅強意志!
那又何見得?如果不是非常"熟悉"笆簍,其印象就不會這么深刻:笆簍篾制而成,高2尺有余,上下寬窄一致,圓形實用,裝放豬草十分便捷。
笆簍與背簍是有區(qū)別的,笆簍是單肩背,而背簍是用雙肩背。這種單肩背式,其“背帶",是用一根長短適中的約二指寬的竹篾片插入笆簍左右兩側(cè)。所以,背起來活絡(luò)自如。
正是因為笆簍“貼心",就總覺得其親切。那個時期,國家實行“計劃經(jīng)濟",我家就打著“小九九"算盤過日子,除了“將一分錢掰得二分錢用"之外,還注重開源節(jié)流,發(fā)展家庭養(yǎng)豬業(yè)。每一年要喂一、二頭豬,我家每一年分到一頭派送給國家的統(tǒng)購豬之任務(wù)。于是,我在寒、暑假里及每天放學(xué)后,就背著笆簍去屋前房后,田間地頭,山溝溪邊尋豬菜便成了常態(tài)化。
當時,國家對農(nóng)民下達了交售生豬的任務(wù),凡是沒有完成任務(wù),整個生產(chǎn)隊都不得殺豬過年。生產(chǎn)隊里只好把交豬的任務(wù)又下達給各家了。社員們家里的長大之后,就用竹制的“豬杠子",兩個勞動力一前一后抬著送到公社食品站去。
食品站是要按照國家的標準來收購:豬的毛重要達120(市)斤,單價0.35元。交送一頭豬,可獲得40元左右,同時還可以拿著票據(jù)到公社糧站稱50斤稻谷回家。
我至今記得很清楚,每當我家把壯豬放進"竹杠"里五花大綁地抬去公社的食品站時,其時,豬似乎在舍不得離不開主人一樣,撕心裂肺地哇哇直叫。只見奶奶站在豬欄門前,放開嗓子,扯著長聲呼喚著:“玀子玀玀……玀子玀玀(梅山土語,把豬稱之為玀玀)。當豬玀玀的叫聲消失在寨子口時,奶奶的眼角上溢滿了淚花,那時,我感到莫名其妙!
我家每一次交售一頭豬,都要給我留足用來作學(xué)費的錢,父母親鼓勵地對我說:“送了統(tǒng)購豬掙得的錢,其中有你的一份'功勞`,你背著笆簍尋得了學(xué)費?。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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