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早該向大家報喜了,但下不了筆,一直處在焦慮之中。老婆大人自懷孕后,幾乎沒什么異常,用她的原話講,是“能吃能喝能睡”,讓我少擔(dān)許多憂心??稍诜置淝耙粋€月左右(9月初),老婆大人身上開始長一顆一顆的紅痘痘,并呈蔓延趨勢。起初以為是孕婦的正常反應(yīng),沒太在意,況且8月27日去醫(yī)院檢查她有些潰爛的腳背時,醫(yī)生曾說孕婦大都有此癥狀。吃了醫(yī)生的定心丸,一下子變踏實了。我猜想腳背潰爛皆屬自然,身上長幾顆紅痘痘又算得了什么。如此幼稚的想法,令老婆大人付出了相當(dāng)慘重的代價。
蔓延的紅痘痘使她寢食難安,苦不堪言。睡覺時,身體稍熱,紅痘痘便開始癢。一癢就想抓,一抓就更癢。面對老婆大人翻來覆去徹夜無眠的樣子,我眉頭深鎖,無可奈何。吃飯時大同小異。
9月16日去醫(yī)院檢查時,紅痘痘確診為濕疹。醫(yī)生開了兩種涂抹的藥:爐甘石洗劑和冰黃膚樂軟膏。而藥物已阻擋不了比中山狼還猖狂的濕疹,老婆大人肚皮上的紅痘痘有水珠狀的液體滲出,肚皮滾燙,像撒了辣椒粉。她咬著牙,任憑痛楚如煎,硬是不哭出來。而我分擔(dān)不了一絲一毫,堂堂男子漢,此刻一無是處。
上述只算輕的,還有重的。日漸囂張的濕疹折騰得老婆大人不能在床上睡覺。為了散發(fā)濕熱,她夜里唯有披衣坐在凳上,靠在墻邊睡覺,卻又如何能睡得著?我粗略算了一下,老婆大人一整天零零碎碎的休息時間加在一塊,也不超過6個小時。這對她和肚中的小孩,無疑是一個極大的不利因素。
9月28日,我陪著被濕疹折磨得體無完膚的老婆大人再次來到醫(yī)院。醫(yī)生一看到她的皮膚,頓時震住了,建議馬上住院治療。我拿著醫(yī)生開具的《出入院許可證》,飛奔至住院樓。絕望的是,床位爆滿!等床位,不能預(yù)約,只能等。30日早晨6點多,我已來到住院樓6樓產(chǎn)科病區(qū),問有無床位,沒有。急速上7樓產(chǎn)科病區(qū),有。一顆懸著的心終于歸位。
公元2010年10月1日晚上9點多,老婆大人剖腹產(chǎn)下一男嬰,重6斤6兩,長49公分。30多歲的我初入中年,第一次有了成就感。我跟老媽非常高興,但樂極生悲。醫(yī)生講小寶寶出生時窒息,可能對大腦與內(nèi)臟產(chǎn)生不良后果,需馬上轉(zhuǎn)到新生兒科。一顆歸位的心再度懸著。
老媽看見護士從4樓手術(shù)室里抱出來的搶救過的小寶寶咿呀大哭,不禁老淚縱橫。下到2樓新生兒科,另一個護士接過小寶寶,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中。新生兒科是層流消毒區(qū)域,家屬不得擅入。從4樓到2樓,我們瞧了小寶寶大約2分鐘,便里外相隔,難以相見。后來醫(yī)生下了病危通知書,說一旦有新情況,會第一時間聯(lián)系我。我一聽,腿都軟了,希望小寶寶能挺過人生第一關(guān)。
直到10月5日,才等到探病情的時候。這幾天內(nèi),我沒有接到新生兒科任何電話。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醫(yī)生告訴我小寶寶是輕微窒息,除了少數(shù)尚在測試的項目,當(dāng)前一切正常。一顆懸著的心再度歸位。我問能否出院,不能,最好10天,至少7天。又只能等。
10月8日,小寶寶順利出院。老媽從護士手中抱過他時,忽然朝我們笑了,而且還笑了兩下。我似乎聽到小寶寶在說,哈哈,老爸,我過關(guān)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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