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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清早起來放牛,讓牛吃露水草,可草葉尖上掛著白色唾沫物的露水草,牛是不吃的。我們看牛的小子,也不敢亂碰那種草,因為大人們告訴我們,草葉上的白色唾沫,是蛇晚上吐的“口水”。這“蛇口水”,有毒!沾上了,會爛手爛腳。
小時候,在鄉(xiāng)村的田間地頭路邊,經(jīng)??梢钥吹揭环N矮矮的野生莓類植物,結(jié)的莓熟了以后,紅得特別妖艷,有玻璃彈子大小,跟山上一種刺類植物結(jié)的“三月苞”很相似,我們叫它“蛇苞”。大人們告訴我們,“蛇苞”是蛇吃的,我們不能摘來吃,吃了會爛嘴巴。只有山上的“三月苞”,我們才可以吃。
小時候,我們?nèi)ヒ巴馔?,大人們告訴我們,不能隨地亂坐,特別是半大的女孩子,尤其要特別注意。大人們的理由很簡單,野地里蛇多,怕我們坐在蛇呆過的地方。大人們?yōu)榱俗C明自己說法的正確,還會旁征博引,講一些嚇人的故事。有一個故事,我記得是這樣講的:
從前啊,我們這地方有一戶人家,家里有一個女娃娃,像你們這么大,可老不聽爹娘的話,去到外面的野地里啊,老喜歡隨便坐,講也講不聽,打也沒記性。這不,就出事了么?出了什么事呢?就是晚上這女孩子去洗澡,她娘老子剛往澡盆里放了一盆水,這女孩子一屁股坐下去,沒過一會兒,水就不見了。她娘老子剛開始沒在意,還以為是女孩子淘氣,自己把水倒掉了呢!還為這事罵了女孩子兩次。女孩子迷迷糊糊的,也沒作聲。可連續(xù)幾天都這個樣子啊,她娘老子起了疑心,就偷偷去看女孩子洗澡。天啊,這不看不知道,一看把她娘老子嚇一跳!你猜怎么啦?原來她娘老子看到她家妹子一屁股坐下去,從她妹子的肚子下面卻伸出好多好多小蛇的頭來,個個伸著脖子張開嘴往澡盆里“呱嘰呱嘰”地喝水,一下子就將一澡盆洗澡水喝光了。等把水喝光,小蛇們又縮進到女孩子的肚子里去了。啊,這怎么辦呢?肚子里有那么多蛇,那不是要死光光?是啊,她娘也急壞了。不過最終她娘老子想了個辦法??煺f啊,想了個什么辦法?她娘老子想了想,就去廚房里炒了一碗油炒飯(筆者注:油炒飯是指豬油炒飯,那時候武岡人講故事,主人公常常就因為一碗油炒飯就能發(fā)生一個故事),這油炒飯香啊,她娘老子把香噴噴的油炒飯倒在澡盆里,叫小女孩脫了褲子站在澡盆邊,不一會兒,小女孩肚子里的蛇全爬出來了,全爬到了澡盆里,哇,好多的小蛇,小得好像一根一根的酸豆杠一樣,爬滿了一澡盆……后來她娘老子燒了一鍋開水,把一盆子小蛇全燙死了。
你們知道小女孩子肚子里為什么有那么多小蛇嗎?我告訴你,這就是不聽大人話的結(jié)果,這就是愛在野地里亂坐的結(jié)果!
那為什么小女孩的肚子里會長出那么多小蛇呢?
小女孩不聽話愛亂坐,剛好坐在了“蛇相附”的地方。只要坐過“蛇相附”的地方,肚子里就會長小蛇。
什么叫“蛇相附”呢?
這……這……蛇相附就是蛇相附,你問這么多干什么。我現(xiàn)在只想問你們一句,你們要不要聽爹媽的話,還敢不敢去外面的野地里亂坐?
要聽,要聽,一定要聽!不敢,不敢,再也不敢了!
唉,現(xiàn)要想起這個故事,想笑卻笑不出來,大人們編故事的水平不怎么樣,可那份苦心,卻是讓人難以忘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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