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哥哥電話的時候,才驚聞奶奶生了重病,內(nèi)心一時愴惶,傷心如萬蟲噬咬般的入了心扉。還來不急細問哥哥,匆匆打電話給老爸,那邊一直是機械的提示音反復說著: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不斷的撥著號碼,耳邊一直的重復著提示音,心坎滲入了重重的難過,神色頓時萎靡,眼淚簌簌而下,用力的扯著紙巾,不停的擦拭著眼簾,稍微平復的時候,麗華看出了我的異常,哽咽的說著幾句,喉嚨堵塞,聲線上下起伏,無法成語。此時妹妹也下來了,看到她未知的臉龐,劇烈的疼痛愈發(fā)的襲擊了我的胃部,強忍著內(nèi)心的痛楚和鼻翼的酸澀,喊她趕快打電話給二姑姑詢問下狀況,妹妹問我在哪家醫(yī)院,什么病我都無法作答,哥哥電話給我說的時候,因為驚惶,連妹妹現(xiàn)在問我的這兩個最基本的答案,都回答不了,只是嘴里重復著先上去打電話再給我說哈。
待妹妹離開的瞬間,極力壓合自己的心緒,深深呼吸,企圖吐出內(nèi)心的急慌。忽然鈴聲響起,拿起電話一看,連忙接了,聽哥哥再說,才明了奶奶是患了心肌梗塞,現(xiàn)在在鎮(zhèn)上的醫(yī)院,還沒有到市里去。木然的掛斷,在哥哥的腦海里竟然不知道這是隨時可以奪走人生命的急病,我無法和他解釋清楚,只是干干的著急和享受著極大的苦楚來磨合自己的心尖。我年老的奶奶只怕是在經(jīng)受著非人的痛楚,來抵御衰老病體的承受力,厚重的擔心漫天覆地的潮涌著而來。妹妹問了二姑姑之后,電話說奶奶不肯去市里看病,所有的親戚們都是沒有時間的,大姑姑、小姑姑忙著她家里,二姑姑忙著生意,大伯忙著房子,小叔叔忙著教書。我病重的奶奶,因為在這些說法的圍繞中,不想讓自己拖累兒女,以暈車的借口不肯去看,都快要逝去自己衰弱的精神了,還在考慮兒女的周全,天下慈母心哦!
想到她那干癟的嘴,枯樹般的臉頰,單薄而瘦小的身軀,一輩子都從未享福的勞碌,我可憐的奶奶,我為你痛哭。家里有的都是世態(tài)炎涼,人情冷漠,人為何都可以做成這般?此時此刻,我又急又氣,連帶心底深處的的痛楚都入了骨髓,眼眸充血,嘴角立馬就起了泡,胃部的疼痛起先是細細碎碎的敲打著心坎,繼而排山倒海的翻卷了整個身軀,伸手用力的按住,還是無法止住一波一波的疼痛,腰部彎成蝦米的形狀,一動都不敢動。同事看出我的樣子,不停問我是不是不舒服,我側(cè)頭微笑說是感冒了哈。她看我中午也沒有去吃飯,拿給我一個藍莓酥,出手接過,切切實實感動了一下,在這個我脆弱的端口,真的謝了!
昨天就開始斷斷續(xù)續(xù)的疼起來,一直給夏哥哥說的是胃疼,誰知道根本不是,今天疼得痙攣的才是胃不舒服。下班走在路上,按住昨天疼痛的部位和麗華說起,才明白是心臟,才明白心一直疼痛的緣故是因為奶奶病了,而今天胃疼,只是自昨晚開始到今天一整天,我都未曾吃過飯的緣故。原來這世上真的萬事都互有關(guān)聯(lián)的,真的都有預感的。這兩個禮拜腦海連續(xù)反映著奶奶的畫面,不論是走在路上還是在網(wǎng)上,不由自主的老是想起她慈祥的面容,連睡覺的時候常常想到奶奶才入睡。原來一切都是有命數(shù)的??煜掳鄷r桃生和我說了幾句話,本是毫無關(guān)聯(lián)的話語,可能因為熟悉浮入了心臟,不知不覺眼淚又開始蔓延了淚腺,停住打字的手靜靜呆了一會,說不說了哈,努力的忍住抽搐的面容,匆匆關(guān)電腦回家。
走去華萊士,用力洗了把臉,濞了鼻子,對望鏡中的形容稍微好些。要了杯咖啡和漢堡,在杯中放了一小包白糖,茫然的攪動,幾餐沒有吃飯了。我拆開薯條,吃了兩根,想起未放番茄醬,拿來撕開缺口,往下擠動的時候,內(nèi)心開始泛溢濃濃的哭意,莫名的眼淚就開始掉出眼眶,頭也疼得欲裂開一般,忙不迭的扔下,說你們先吃,拿了袋子就疾步走出門口。一路上盡走在陰暗的小巷,掩住嘴角,回到家里,伏在床上結(jié)結(jié)實實的痛哭了一場。看到鏡中血紅的雙眸,不停的拂水擊臉,在這不連貫的動作中平靜自己。
頹然坐下的時候,難道這次奶奶真的很難逃開這個劫數(shù)了嗎?不然為何我老是不知不覺的哭,不知不覺的掉淚,不知不覺的心痛?回到家,雙手合十祈求,這個疼我愛我一生的奶奶,我千求萬求只希望你平安度過這道坎,健健康康一百歲。我還要帶著你所期盼的未來回去好好孝敬你,在這一切還沒有實現(xiàn)的時候,您可千萬好好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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