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大學生找工作這么難,嫁給‘黃世仁’,等手里有了錢,可以再自我奮斗,實現(xiàn)自己的理想,這不失為—種好的選擇。當年的白毛女也可以這樣規(guī)劃自己的人生,可她偏要和黃世仁對著干。”14日,《文藝報》資深編輯、著名文藝評論家熊元義到華中師范大學漢口分校講學,和學生探討流行文化相關話題。熊元義提到“白毛女應該嫁給黃世仁”的觀點,近來在年輕人中流行;這表明人們由上世紀40年代對群眾疾苦的同情,演變成而今對權錢的膜拜。(10月15日《長江日報》)
一個作家,被關進監(jiān)獄。在監(jiān)獄里,他想到一個現(xiàn)象。在那個國家里,很多商店都掛的標語。他在想,這個標語跟他的生意有關嗎?如果沒有,他為什么要掛這樣的標語?思索之后,他總結道,這是表示服從,因為他不這樣做,就會有危險;而且,這種服從,對于他來講,也并不難以接受,畢竟這是一種體面的方式,而不是一種屈辱的方式。
到底以一種體面的方式接受,還是以一種屈辱的方式接受,盡管是同樣的事情,往往結果大不相同,甚至截然相反。這就是在很多商業(yè)談判中,同樣的條件,同樣的對手,有些人能夠談下來,有些人不能談下來的原因。
以此看樣板戲《白毛女》,對白毛女有覬覦之心的黃世仁,假如不是通過放貸、逼債的方式,而是主動給楊白勞家里挑水、砍柴等,主動向白毛女示好——估計白毛女的心上人大春也無非以這種方式表達愛情——也許白毛女早就歡天喜地嫁給了黃世仁了。但如果是這樣,《白毛女》也就不是樣板戲了。編排《白毛女》,就是為了反映地主黃世仁的欺男霸女。試想,如果對白毛女,黃世仁肯付出愛的努力,如果黃世仁讓白毛女以一種體面的方式接受,那么,樣板戲里的地主惡霸就不是黃世仁了,而白毛女也就成了童話里的灰姑娘。
所以,離開背景顛覆樣板戲沒有任何意義。“白毛女應該嫁給黃世仁”的觀點不過是嘩眾取寵,不過是是對現(xiàn)代女孩寧嫁有錢人也不愿吃苦受累的比喻而已。
現(xiàn)代社會,無論是“黃世仁”,還是“白毛女”都在以一種體面的方式,而非樣板戲《白毛女》里那種屈辱的方式進行著心照不宣的主動和被動。一方面,有多少現(xiàn)代“白毛女”是因為“黃世仁”的霸占而“上”嫁的?哪一個現(xiàn)代“白毛女”不是反復強調自己愛的是黃世仁的愛而不是錢?就是坦誠愛錢,也會大言不慚,如果錢愛結合豈不更好?另一方面,有多少現(xiàn)代“黃世仁”還敢公然欺男霸女地?當霸占被示愛取代,當愛錢被愛情取代,當屈辱被體面取代,現(xiàn)代“白毛女”嫁給“黃世仁”,各取所需,于自己也就不難接受了。
你看,新聞里,不是有很多現(xiàn)代“白毛女”給自己找了體面理由嗎?且不說,普遍的那種“工作這么難找,嫁給黃世仁,手里有錢,再自我奮斗”的“曲線救國”,但就現(xiàn)場,就有一名女大學生找到更加高尚和堂皇的理由——為了慈善:“如果我嫁給有錢人‘黃世仁’,可以拿他的錢捐給慈善事業(yè),幫助有需要的人。”當體面成了借口,一切都有可能發(fā)生。
樣板戲里,白毛女為何不嫁黃世仁?因為黃世仁要白毛女以一種屈辱的方式服從?,F(xiàn)代社會里,“白毛女”為何樂嫁“黃世仁”?因為“黃世仁”要“白毛女”以一種體面的方式服從,哦,更準確地說,現(xiàn)代“白毛女”為自己的服從找到了體面的理由。唉,幸虧白毛女逃脫了黃世仁的魔掌,如若遂愿,黃世仁肯定會委屈地說,白毛女是自愿的,不信?看看周遭。
http://cjmp.cnhan.com/cjrb/html/2009-10/15/content_2071542.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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