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是可以讀的
海是可以讀的么?
海是可以讀的。
假如你擁有一幢倚山臨海之屋,推窗攬勝,賞浪卷云舒之時,眼前不就是一本厚實凝重、內涵豐富、起伏跌宕之書么?
在曹操看來,這部書是那么博大精深,“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漢燦爛,若出其里”;
在長歌行里,書中積淀的是先人們“百川東到海,何時復西歸”的呼喚;
在王之渙看著黃河入海流的眼里,這本書無疑會生出“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的感嘆;
明代高啟讀海,讀出的則是“潮聲若萬騎,怒奪海門入。初來聽猶遠,忽過顧無及”的海之壯觀;
宋人曾鞏來到海邊,住在依山面海的西樓,眼見如云潮頭去而復回,呼嘯北風震耳欲聾,拍岸驚濤聲響如雷,寫下的是這樣的讀海心得:“海浪如云去卻回,北風吹起數(shù)聲雷。朱樓四面鉤疏箔,臥看成山急雨來”;
明中期最著名的官員兼文章領袖的李東陽,翻讀大海,輕吟“海門東望極空明,月里山河影乍晴。萬里滄波天一色,數(shù)聲靈籟夜三更”,讀出的是海天一色,一派空明,收獲的是平生所沒有獲得過的奇絕——“且看奇絕盡平生”;
唐人王灣在揚子江畔都有“潮平兩岸闊,風正一帆懸”之感嘆,倘若身臨威海,不知又會讀出什么?
……
然而,讀書要有讀書的心境,讀海更是如此。
讀書的心境可以營造,讀海的心境也可以營造。
倚山臨海之屋里,播送一曲琵琶獨奏曲《春江花月夜》。在聆聽委婉質樸的旋律、流暢多變的節(jié)奏、巧妙細膩的配器、絲絲入扣的演奏中,感受著“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的美妙意境。而后推窗而讀,憑海臨風,看海闊天空,聽浪漫無際,豈能不有如古人讀海,得萬千感慨勝意、收千萬詩文佳句?
美哉,讓我們讀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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