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大嬸有四個女,沒有兒子,堂大伯1994年就去世了。后來她老得不能做飯了,只好輪流跟著四個堂姐安度晚年。
大嬸最后那幾年是去了郴州的堂二姐家生活,堂二姐條件好,那時她有八十來歲了。大嬸要離開故土去郴州的前一天就住在我家,她的一些舊衣服舍不得掉,就放到我家堂屋的墻角邊,和母親說她還要回老家的,不要把她的衣服掉了。
那個晚上她和堂三姐一起睡在我們住的房間。第二天要走的時候,老婆給她100元錢,讓她自己在路上買點好吃的。大家都知道這一走也許再也見不到她了,父母親與鄰居送她們倆個送到大路上。
父親對堂三姐說:“三妹子,你父親早去世了,現(xiàn)在你娘去了郴州,這里只有我與你晚娘是長輩了,有時間也要來這里看看。”
大嬸接過父親的話說:“到了郴州我還要回來看看你們的,來看巖里江,我舍不得。”大嬸哭了。
大嬸去了郴州兩年,身體不好,一直沒有回來過。
2006年4月的一個晚上,老婆帶著兩個小寶貝睡在臥室里,隔壁臥室睡了父親與母親。晚上老婆剛要入睡的時候,聽到有輕微的腳步聲從客廳走近,好象一股風一樣,推開了臥室門,有個輕微的腳步聲走進了臥室。老婆拉亮了房間的燈,什么也沒有發(fā)現(xiàn),又關了燈,以為是聽錯了。
這時四歲的大女也醒了,對她媽媽說:“媽媽,我看到一個老奶奶走到外面去了。”老婆說女兒看花眼了,亂說。
過了一會,好像有人在客廳開碗柜的門,響聲還很大。這時睡在另一個房間的母親起了床,她以為是貓在偷吃碗柜里的魚,就拿著手電筒出來,手電筒的開關不靈,一下打不開亮。母親走到客廳只聽到氣呼呼的聲音,母親罵了一句:你偷我的魚吃,還噴涎!等母親拉亮電燈,什么也沒有,碗柜門關得好好的。母親以為是貓已經(jīng)走了,就回了房間。
老婆在床上沒有睡下,過了好一會兒,又能聽到堂屋那邊有輕微的腳步聲在走來走去,她以是父親在做什么,沒有在意,就慢慢睡了。
第二天早上,老婆問父親那么晚了,還在堂屋里走來走去干什么。父親說他沒有起床,只是母親起來趕了一回貓,很快又回房間睡了。
父親剛說完話,電話鈴響了,是郴州堂二姐打來了的電話,說是大嬸昨晚去世了。她說要把大嬸火葬了,屍骨不運回老家,就埋在郴州,自己可以年年去上墳祭拜。父親答應了二姐,安慰二姐不要難過,盡孝了,對得起自己的母親。
站在一邊聽話的母親馬上到堂屋里,把大嬸遺留下來的舊衣服,拿到路邊用火燒了。
母親對老婆說:“昨晚是你大嬸的陰魂回來了,在屋子里走來走去,來看她的衣服,來看看她住了的地方。難怪昨天下午那只黃狗一直在你大嬸倒塌了的房子那里叫了一個下午,好像是在追趕著一個人似的,叫得好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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