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明過去不久,裴愛回來了一次,一切又還是老樣子,裴情要拉著裴青出去,裴青不愿意,裴愛不讓,裴情便和裴愛吵起來了,吵著吵著就打了起來,裴情怎么說都比裴愛要瘦小,臉上火辣辣的大概被抓到了,裴愛也沒占到多少便宜,長頭發(fā)零亂的垂在頭上,裴愛便哭了,對著裴情嚷著,滾出去。
裴情也不哭,看著裴愛的眼淚,心里也說不上痛快,轉身跑到自己的房間,拿了自己平時積攢下來的零用錢,便出了門。卻一時不知道去哪里,就隨著自己亂走,走著走著,便走在了去爺爺墳前的路,裴情想了想,就去看看爺爺吧。便打起精神往后山爬去,站在爺爺墳前的時候,裴情看著已經(jīng)長滿了雜草的墳地,用手拔了幾根最長的草,想著,地下的爺爺不知道成什么樣了。
然后就依著墳坐了大半天,什么都沒想,就看著遠處的山,天上的云和山腳下來來往往的人。裴情坐得累了,便站了起來,看到了對面石山上的石頭,便挪步朝對面走去,爬到一半的時候,裴情就找了塊平整些的石頭,又對著爺爺墳地方向坐著,心里想著,如果掉下去會怎么樣,又往下看了看,全是亂石,如果掉下去肯定死掉,如果死掉了,母親他們肯定不會傷心的,就像爺爺死掉他們都不傷心。
于是,裴情便坐在這石頭上想,自己會怎么樣死,死了會怎么樣,會不會見到爺爺,見到爺爺要說什么,最后想來想去也沒個結果,便又望向了對面的墳地,就想到了算命的說爺爺會佑著自己,看了看天,已經(jīng)快要黑了,裴情嘆了口氣,對著空氣說了一句,爺爺,你是不是真的會一直呆在我身邊。
然后,便開始下山,快走到家的時候,天已經(jīng)全黑了,裴情走到一個鄰居家空置的柴房里又坐了一會,就聽到母親和奶奶在村子里喊自己的名字,裴情不想應,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就是呆呆的坐在地上,任由村子里的人都開始尋找自己。坐了很久,村子里都安靜下來后,裴情就聽到裴愛的哭聲,還有母親焦急的聲音,裴情就站了起來,出現(xiàn)在了正拿著根棍子的母親眼前。
裴情的母親看到裴情的時候,便氣急敗壞一把揪住了她,棍子一點也不客氣的落在了她的身上,裴情的眼淚就流了下來,也不說話,就只是嗚嗚咽咽的哭著。裴愛也在一旁哭,母親的棍子也時時的落在她的身上。
第二天,裴愛略帶嘲諷的看著裴情,裴情心里極度的不舒服,卻什么也沒有說,征征的看著裴愛背著書包的背影。
裴情初中的時候,裴愛也考上市重點,兩人都在市內,卻不常見面,裴愛也許長大了,總是很努力的和裴情親近,裴情很不習慣,但也依著裴愛的要求,每個星期都去她的學校,回家的時候一起回家。
裴情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每當隱約覺得那是自己想要的時候,一碰觸,又不像了。裴情偶爾會打個電話回去,和奶奶說幾句話,再和裴青說幾句,說著說著就不知道說什么了,裴情覺得自己有點不太擅長組織語言來描述自己。隱約覺得自己這樣發(fā)展下去不對,卻又找不到別的出路。
裴愛總是試圖想與裴情溝通,然而這卻讓裴情有點措手不及,裴情心里別扭的難受,便開始尋找借口不再過去。時間一久,裴愛便也淡了,只是回家的時候,還是一起。
裴情覺得自己對待親情好像有點冷淡了,卻又不知道如何來改變這種狀況。
裴情初中畢業(yè)的時候,裴愛便高中畢業(yè)了,兩人呆在家里的時候,裴情看著裴青隨在裴愛身邊也沒了什么感覺,再聽著別人問裴青,哪個姐姐待他好,裴情也沒什么觸動了。
裴情在恍惚中又有點明白了,自己對裴青與誰呆一塊已經(jīng)沒有那么執(zhí)著了。裴情不知道,人是很奇怪的一種生物,她不是不再執(zhí)著,而是轉移到另一種執(zhí)著上了而已。
只是從此,親情就被裴情鎖進了心里的鐵箱子,固執(zhí)的不許自己開啟,也不讓別人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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