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農(nóng)村,有一些通往鄰村、公社(鎮(zhèn))上的路,那叫大路。說大,其實是徒有虛名,有的連手扶拖拉機都無法通行,太窄了。
這大路,一般會用一些石子砌在其間,起固路的作用,走在上面會打腳,硬得腳板生疼,但下雨天還是表現(xiàn)出其優(yōu)勢來的,不易打滑,走起來穩(wěn)當(dāng)。
家鄉(xiāng)的田間小路于我記憶更為深刻。春天來了,農(nóng)民會壩田埂,用的是水田中的爛泥,剛壘上去的泥是不能踐踩的。春天,我們褪去棉衣,神清氣爽,光著腳,走在快干結(jié)的田埂上,路面極富彈性,感覺極舒適。踩踏的地方,會凹下去,離開時,那一小塊又會冒上來。小孩玩高興了,會在上面飛跑起來——路不寬,又怕掉進水田,小小的身軀便左右晃動,如有人不小心掉進了水田,眾伙伴就會開懷大笑,然后又繼續(xù)飛跑。
這小路,要是下了雨,泥濘了,走起來就很苦了,極易摔跤,常常弄得人滿身是泥。雙搶時,有人走在這泥濘的路上,摔了,谷子自然撒落在田埂及兩側(cè)的田中,挑夫會小心的把谷子一捧一捧地重新裝回籮筐中。生產(chǎn)隊有一打米機房,附近幾個村的上這來碾米,我也偶見有人摔了的,白花花的米也傾倒了出來,很是狼狽。有時,甚至還會弄出更大的事來。我叔叔去姨奶家作客,也不小心摔了,手遭骨折了,一段時間的治療后,才得以痊愈。
谷子快熟時,人們走在這小路上,挑著竽篩,擔(dān)著籮筐,是會把谷子掃落的。農(nóng)民會把近路邊的的禾苗往里按,竽篩、籮筐就碰不到了,谷子自然也不會落下來。
小時侯,我們那一帶田里有禾雞,有時會在禾苗中撿到禾雞蛋,我甚至還幸運地在田埂上逮到過四五只小禾雞,這些家伙黑黑的,正閑雅地走著,見人來,也不慌張。我把他們弄回家,很是興奮,好好地侍養(yǎng)。沒過多久,他們?nèi)妓懒?。為此,傷心了好幾天。雙搶時, 發(fā)現(xiàn)禾雞,大人們便進行圍剿,讓我們站在田埂上防堵,少有成功的,禾雞仍會從容脫逃。
晚稻載插沒多久的一段時間里,天氣仍然會比較熱,晚上青蛙會出來乘涼——尤其是下過陣雨,更是如此——正是捕捉的好時機。父親會拿上手電筒,我拿一編織袋緊隨其后,專捉蹲在田埂上的青蛙。一個晚上,運氣好的話,會抓個兩三斤。第二天早晨,去水井邊剖青蛙的事就交給母親了,我也會過去幫忙。
從前的田埂沒什么草,青蛙蹲在上面極易發(fā)現(xiàn),如今我所見到的家鄉(xiāng)田間小路雜草茂密,即使有青蛙,也不易察覺吧。雜草那么茂密,人們首先想到的恐怕不是什么青蛙,而是應(yīng)該提防蛇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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