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世間生長著一種果實,人們稱呼其為“如果”。
無色,無味,如空氣般游走于塵世間的每一個角落;無影,無形,如光影般穿梭于歲月中的每一絲縫隙。它似乎觸手可及,卻又相隔千里,閉上眼鏡時它是那樣的真切,夢醒時分無奈提籃打水。
幸福時,我們許下“如果”;悲傷時,我們祈禱“如果”。
它如罌粟般魅惑著你我那顆躍動的心,讓我們永遠停不下向前的腳步。反之,卻又如春逝般寂寥,回首“如果”只能是“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彼缤质a大道般,為你擋去夏日的艷陽,卻終究不能和你一路相隨,森林浴過后,陽光還是會刺目而入,讓你無處可逃。
我們每一個人都親手栽種過“如果”,它不受季節(jié)的影響,不受地域的區(qū)分,不論貧窮或是富甲天下,只要擁有一顆悸動之心,“如果”便會生長。
“如果”不需空氣,不需水分,更不需肥料,人世間的一切欲望與悔恨滋生了它的生長,對于面對過去與未來兩個極端時空的我們來說,“如果”的成色永遠不同,未來的“如果”永遠是綻放在太陽底下的炫目鉆石,五光十色,時常會讓我們眩暈迷離;過去的“如果”如同露天電影場里的黑白膠片,似水流年,偶爾讓我們魂牽夢繞,百轉(zhuǎn)千回。
克制住每次不由自主的回憶與憧憬,把“如果”一個個儲藏起來,因為不愿再對過去自怨自艾,對未來高談闊論;因為單純已耗損殆盡,年華已經(jīng)過失敗的洗禮。
如果沒有“如果”,或許會少了很多“聊齋”的素材和麻醉自己的迷藥。會不會少了很多宗教信仰的信徒?向來以為人是在面對大自然的殘酷和人間的疾苦時,苦熬過不了關(guān),所以求助于宗教??磥?,“如果”業(yè)有慰藉安憮之能。
如果只是“如果”,那么或許此生都會在品嘗苦澀的“如果”中度過。停步不前,沉浸于“如果”,這很容易讓人想起祥林嫂。
如果不再;不再如果。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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