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愈發(fā)寒冷。
難得晴好的天氣??商а垡豢矗幨乔缑?,遠處卻一片迷蒙。銀杏葉早就黃了,每天在上下班的路上奔波,不再有閑情逸致專門去欣賞,只能看到路上零星的銀杏樹,金黃的葉片兒零散地飄落下來。
雖有陽光,金色的暖暖的僅是視覺,風兒吹在臉上,依舊嚴寒。有點小小的感冒,只能置之不理,時間會讓它康復。不知不覺的情緒稍顯低落,生日悄無聲息地度過,最親的人總是記得的,只是我自己卻想特意忘卻。早已過了期待的年紀,每一個日子如此平常,不需要故作的矯情。成熟會讓人變得缺乏好奇么?卻更像是一種慵懶的心態(tài),如果能安靜地坐在某處,曬著暖暖的太陽,情愿時光就此靜止。
但在更多時候,卻又想催促這略顯緩慢的時光。比如希望這寒冷的冬天瞬間過去。比如希望我家豆豆盡快長大。
那天看到電視里在放電影《孔雀》,一種惆悵伴隨著那些安靜的故事蔓延。里面的弟弟,最希望的事情是,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六十歲。難道這生命的過程如此不堪,一天一天,一天又一天,如此漫長,如此煎熬?或許更多的是空虛。不知其意義,卻又不可逆轉(zhuǎn)地前行。再多的努力,更可能的結(jié)果是徒勞,于是吊兒郎當?shù)剡^著,體驗凡俗的快樂和苦痛。那種空虛卻像一個巨大的黑洞,永遠填不滿。
而夢想,夢想又有何用?姐姐曾經(jīng)也有過美麗的跳傘女兵的夢想,像曇花轉(zhuǎn)瞬即逝,最終安于現(xiàn)實以自己的小聰明去經(jīng)營,結(jié)果依舊不堪。而她夢想中那位高高在上帥氣的男傘兵,多年之后,也只是淪為市井中普普通通全無氣質(zhì)的俗人。就連夢想的結(jié)局也是如此不堪,這人生又有多少可供期待幻想?
唯有智障的哥哥,因為智障,受盡多少折磨委屈,卻不存心中,倒在一位堅韌的農(nóng)村跛腳女的幫帶下,將小日子過得小有起色。跛腳女倒是看清了這個現(xiàn)實,炎涼的世態(tài)中,唯有自己可以依靠。跛腳女和智障男,處于社會底層,受盡輕視污蔑,終于依靠自己雙手,賺得尊嚴。
——盡管如此,這一路的艱辛困苦,又如何說得?如果說人生就是為了經(jīng)受這些困頓苦楚,這人生又有何欣喜可言?倒不如少想的好。不想,倒就安于這過程了。
這些時日,我倒是處于不想的邊緣。卻又更發(fā)覺時光的空洞、人生的虛無。而我們總是想以某種方式將這空洞的留不住的時光留住,這虛無的抓不著的人生抓著。雖然并不知曉,留住時光何用,抓著人生又如何。
要留著它們,其中最表面的一種方式,就是文字和影像。只是,哪怕再多文字記錄,再多影像定格,最終也是徒勞。徒勞又如何?一切還在繼續(xù)。你并不舍得丟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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