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高小時逃學那些爛事(一)
1958年下期至1960年上期,是我在九塘民辦小學讀高小的兩年。原本參加了朱溪完小的招生考試,也被錄取了。父說,那么遠(八九里地),下午回來放牛怎么辦?——去九塘小學讀吧!我又去參加九塘小學的招生考試,考了第一名,也被錄取了。于是,我就成了九塘小學的學生,在那座破破爛爛的唐家祠堂里,呆了兩年。
這兩年,實際上上課讀書的時間,頂多就一年。另外一年,除了勞動,就是逃學。
那時的逃學,現(xiàn)在想來,原因很多。有饑腸轆轆的原因,也有調皮搗蛋的原因,還有好奇貪玩的原因。我的逃學,大抵就是這三大類。
上高小后的第一次逃學,實際上是逃避勞動。1958 年大躍進,小學生也要參加的。比如集體上山去摘桐油子,比如去安樂橋參加大煉鋼鐵。記得那次參加大煉鋼鐵,到了安樂橋之后,第二天我就與我的堂兄周宜言,還有謝長休一塊逃回家里。堂兄比我大一點,他和謝長休都是我同班同學。
去安樂橋是集體行動,到了安樂橋后,沒有地方睡,要我們各自去找親人解決睡覺的問題。當時,我四姐在那里參加大煉鋼鐵,她給我找了個熟人一塊睡了一晚。那天的晚餐,是四姐從自己的一份飯里分了一半給我吃了。第二天,碰上堂兄和謝長休二人,我說,我不想呆在這里了,準備回家了。他們二人也不想在這里呆下去,于是一拍即合,三人也不與任何人打招呼,腳板擦油——溜之跑也。去時是從攔馬江到水樂口,再到安樂橋的。逃跑時,順著安樂橋到武岡城里的毛馬路走到縣城,再從縣城跑回家。腳上穿的是母親做的布鞋,怕磨爛了,三個人都打著赤腳行路。四五十里路走下來,到家時腳板都磨出血了。
我受了一點罪,沒當作一回事,卻將我四姐急壞了。我逃跑時沒有跟她說,怕她阻攔。四姐是一個十分膽小、碰上一點事就哭的人。發(fā)現(xiàn)我不見了,急得她一連哭了好幾天,每天都流著淚干活。后來,我們隊上的一個人回來挑糧食,將此事告訴我母親,我才知道自己又闖了禍。幸好父親也去大煉鋼鐵去了,我才只是被母親罵了幾句,沒有被父親罰拜土地菩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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