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創(chuàng):
陳云龍
紅樓一癡
昨天

那時讀書只求貪多,想想沒有必要,想想也覺得有必要。有老師說:“讀書當學曾國藩,對某一部書用功很勤,弄懂了就好辦。懂了以后讀其他的書就可以一通百通。曾國藩讀《論語》就是下過很大的功夫的,后來讀《孟子》《荀子》就做到了觸類旁通。”這話當初聽來很有道理,不是說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嗎?又有老師告誡說:“在這個經(jīng)典闕如的時代,文化似乎成了快餐,還那樣像老學究皓首窮一經(jīng)的做法無疑是愚蠢的?!边@話似乎也合道理。還有老先生說:“你們目前就是要像蠶吃桑葉一樣的大量積累,厚積薄發(fā)?!蔽以诩骖檸追N意見的同時,似乎更傾向于第三種意見。
《中國當代文學史》教材只介紹到二十世紀八十年代末期的文學思潮。我們的老師對八十年代的文壇知之甚少,估計他的講稿就是讀大學時的筆記,當時根本就沒有這一章。我感覺他對小說內容過于生疏,有的小說情節(jié)都記不得,甚或講錯了。對當代文學除了看幾本獲得茅盾獎的小說之外,我對“三十年”文學思潮的關注是花了點心血的。從圖書館借了許多的作家談創(chuàng)作的書籍,還有許多老作家的回憶錄,他們都有近乎一致的看法,那就是政治干預文藝,領袖人物一句話“文藝為工農兵服務”,就強化了文學藝術無條件地服務政治,導致了文學形象的庸俗化——人格分裂,嚴重的失去自我。文藝固有的本質特征淡化了,毫無美感可言,任務形象“高”“大”“全”,樣板戲,是純政治的產(chǎn)物。撥亂反正以后文藝界開展了關于
“典型”的大討論,使得文藝家們放下了思想包袱,反思我們幾十年來走過的極左道路,從文化的高度重新審視我們的民族和我們的藝術。尤其是對十年文化大革命的深刻反思,使許多作家從發(fā)掘民族個性、文化個性的高度來深刻總結,用自己的作品作了最好的詮釋,當時的傷痕文學,反思文學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產(chǎn)生的。
記憶最深的是讀韓少功的《爸爸爸》,這個近乎寓言的故事吸引了我,丙崽的形象像個幽靈一樣在我面前閃來閃去。高興時大叫“爸爸爸”,不高興時大喊“X媽媽”,這樣的一個白癡居然被村民奉為神靈。這種現(xiàn)象在中國農村社會是有的,有的女人一病之后神智不清,竟然成了女巫,是神的化身。而這種現(xiàn)象的背后是什么?其實是個根深蒂固的文化問題,中國人長期以來思維方式的問題——不左就右。韓少功用這個丙崽的形象告訴我們,要改變中國首要的問題是改變我們的認識方式。在大喊打倒封建文化,大批孔家店的時候,全盤的否定了我們民族最優(yōu)秀的文化精華“中庸”。
反思文革的小說看了莫應豐的《將軍吟》之外,還讀了從維熙的《大墻下的紅玉蘭》。我用一個雙休日的時間坐在教室里,細細地讀完它。因為看過幾本類似題材的書,心里感觸很大,思考得也比較多。為了進一步了解文革,我請教過我的父親,請教過我的外國文學老師戴順輝老先生。他們的親身經(jīng)歷和他們的所見所聞所感,映證了小說所寫的真實性。關于《大墻下的紅玉蘭》我想寫篇評論出來,我不得不下功夫去查找資料,去重讀作品。為此我借來了天津作家馮驥才寫的有關文革中受到迫害的一百人的追蹤調查(這本書的具體名字記不起來了),作了好多的記錄,都是用卡片抄下的。那時學校還沒有互聯(lián)網(wǎng),什么都得自己動手一字一字地謄寫。論文寫出來以后,我交給了寫作老師李永松看看。李老師說:“這哪里是論文啊,論文有他規(guī)范的形式。有主題詞,有摘要,有注釋等??茨愕膬热莺孟襁€是在分析,不過要抓住主要內容來論述,不宜過于分散。把你提出的問題論述清楚就可以啦?!甭犓@么一說我非常不好意思,失望地回到宿舍想了好久,自己用了近兩個禮拜準備好的東西居然一句話就給否定了,我還是想重新試試。于是又前前后后把文章看了看,越想越覺得老師說的有理。沒有辦法哦,總不能半途而廢吧。我又把《大墻下的紅玉蘭》認真地讀幾次,確定了要寫的范圍——談小說的悲劇性。這次我是盡量按照老師的要求來寫了,主題集中,切入點小。一氣呵成之后,我把它放在課桌的抽屜里,下課了就拿出來咀嚼一下子。一直過了十來天,我反復修改后才冒著再次被否定的風險送到了李老師那里。這次他稍稍滿意地答復我說是有進步了,我才有了些許安慰。我知道這是我寫作論文的起點,一個起步。萬事開頭難?。?/span>
讀高建群的《最后一個匈奴》,源自一場文壇官司。市場經(jīng)濟之后名人之間的官司,名人與非名人、非名人與名人之間的官司遍地開花,大家都為了一個“錢”或“名”字大張旗鼓的喧鬧,還借助媒體大肆炒作。有的作家打不起官司,為避免遭惡鬼糾纏,就干脆在作品扉頁上寫著“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請勿對號入座”的申明。在《文藝報》上看到高建群與他的朋友(也是一陜西作家,與高曾在一個辦公室創(chuàng)作)的一場官司,是關于高的代表作《最后一個匈奴》是否抄襲的問題。那時鬧得沸沸揚揚,弄得高建群不得不同時在幾種有影響的報紙刊物上一再申明自己的立場,絕無抄襲之嫌。后來經(jīng)許多專家鑒定,高建群的作品不存在抄襲。事后看到高又寫了一篇文章看在《文藝報》上,講到朋友之情如何經(jīng)不起考驗,講到自己創(chuàng)作的艱辛。印象最深的是他在寫《最后一個性奴》的一年時間里抽掉了一百八十條煙,一天只要點一次火,一根接一根的抽??梢韵胍姰敃r的創(chuàng)作處于怎樣的狀態(tài)。
我是帶著無限的尊敬在讀高建群的《最后一個匈奴的》。我被他筆下粗獷的西部野性美所吸引,濃厚的地域特色,濃厚的民族風情始終是他筆下鮮活的靈魂。為此,我不能不找來陳忠實的《白鹿原》對照這看,當初是感覺到各有千秋。現(xiàn)在想來,《最后一個匈奴》的結尾是草率了點,總給人意猶未盡之嫌,而且缺少《白鹿原》的大氣。
我又仔細讀過梁曉聲、肖復興、柯云路等人的代表作,對知情文學有了大致的了解,但是沒有深究,我覺得他們的作品遠遠比不上尋根文學。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看法。

關注紅樓一癡公眾號
免責聲明: 本文內容來源于紅樓一癡 ,不代表本平臺的觀點和立場。
版權聲明:本文內容由注冊用戶自發(fā)貢獻,版權歸原作者所有,武岡人網(wǎng)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不擁有其著作權,亦不承擔相應法律責任。如果您發(fā)現(xiàn)本站中有涉嫌抄襲的內容,請通過郵箱(admin@4305.cn)進行舉報,一經(jīng)查實,本站將立刻刪除涉嫌侵權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