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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頁 武岡文學(xué) 秋夜驚魂

        秋夜驚魂

        寒梅 2016-09-18 15:00 3

              九十年代初期,湘西南的九月,夜幕,沉沉籠罩,遮掩了月兒, 隱藏了星兒,連風(fēng)兒的蹤跡,也無處可覓。整個(gè)大地漆黑一片,空氣里流動著一股隱形的燥熱,這與以往薄涼爽朗的秋夜,有著明顯的對比,似乎預(yù)示著,一場暴風(fēng)雨將要來臨。

               遠(yuǎn)遠(yuǎn)望處,武岡小縣城的上空,幾處燈光隱隱閃爍著,像黑夜的眼,還眨呀眨的,為靜謐的夜,增添了幾絲鬼魅的氣息。

              武岡抽紗廠,坐落于縣城的東南邊,內(nèi)有機(jī)繡,手工繡女工幾百人。此時(shí),已過晚上九點(diǎn),勤勞的女工們?nèi)耘f夜以繼日,雙手如飛地穿梭在大型的繡花架子上。繡品上的花花草草,飛禽走獸,花鮮帶露珠,魚游動水波,鳥飛牽云走,栩栩如生,比畫家的作品更為精致。畫家作畫,才一面精彩,一面留白,而繡娘們的巧手,揮針如筆,倆面做畫,這功夫,是畫家望塵莫及的,也是湘繡的精髓之處。

               突然,停電了,燈光如晝的繡花車間,霎時(shí),陷入一片黑暗,混沌,喧嘩的世界里。女工們停下手里的針線,逗笑聲,嘆息聲,走動的腳步聲,充實(shí)著車間的每一個(gè)角落。此刻,十七歲的梅子抬頭望望四周,眼睛,被人蒙住般,眼前黑洞洞一片,啥也看不清楚。一個(gè)星期沒回家了,何不趁著今晚停電,回家去,很想念母親的飯菜了!

               梅子快步走出車間,回到宿舍,肩背起一個(gè)花 白的小挎包,急匆匆往家趕。
        走出廠門,就是大街道,幾家店鋪滲透出昏暗的燈光,街道上的路燈稀少,也許人們估摸到快下雨了吧!大街上連走動的人影都很少見到。漆黑寂靜的秋夜里,身材高挑窈窕的梅子,身著一套白色蝙蝠衫,腳穿一雙白色跑鞋,撒著長長的大馬尾辮,在這黑夜里格外搶眼,如白色的精靈,翩翩飛舞于茫茫夜幕中。

               梅子的廠在城東南,家在城西南方,回家需穿城而過,有八九里路左右,四十多分鐘可到家的。梅子踏著輕盈的腳步,一路哼著歡快的歌曲往家趕,歸心似箭。路過玉帶橋時(shí),梅子清晰的暴露在強(qiáng)烈的路燈下:久坐密不透風(fēng)的繡樓,青春朝氣的梅子與久經(jīng)風(fēng)霜的路人,形成鮮明的反襯,膚如凝脂,桃腮杏面,給人一種出塵的純美。趕了一段路程,細(xì)密的汗水,順著梅子緋紅俊俏的臉頰流下來,她隨意用修長白嫩的手指擦了擦汗水,低頭,加快了腳下的步伐,繼續(xù)趕路。

                忽然,一輛自行車橫停下來,擋住了梅子前去的路,一陣油腔滑調(diào)的沙啞男聲飄過來:姑娘,這么晚了去哪兒呀?大哥順路送你咋樣?梅子心如觸電般一沉,抬頭處:一個(gè)子偏瘦,三十左右,尖嘴猴腮的男子橫跨自行車上,卷燙的棕發(fā),亂草般遮住了半個(gè)額頭,一件碎花襯衫,半敞半捆在肚臍上,匪氣十足。此刻,正嘴叼一香煙,悠閑地吞吐著煙霧,半瞇眼望著她,那難聞的煙味醺得梅子不由得用手再鼻子前招了招。梅子慌亂著突來的意外,臉驚得熱汗直流,心跳得咚咚直響,見那男人也在斜眼肆意地望著自己,梅子忙別臉向四周,街上,還有幾個(gè)零星的過客在走動,量他大街上也不敢亂來吧!梅子亂中生計(jì),聲音輕柔的笑搭著:不用了,謝謝大哥的關(guān)照!我家就在前面不遠(yuǎn)處,很快就到家啦!梅子說完轉(zhuǎn)身越過自行車,飛似地逃跑,眨眼消失在茫茫黑夜中,任憑那男子在身后氣急敗壞地叫喊著。

              幸好,今晚穿得是跑鞋,飛跑中,梅子只感覺腳下生風(fēng),兩邊的黑影飛速后躥。原來,人一旦受到驚嚇,逃生的速度是驚人的,遠(yuǎn)遠(yuǎn)超出自己的預(yù)料。 一陣奔跑后,梅子累得氣喘吁吁的,熱汗直流,由于缺少鍛煉,跑出大約倆里多路后,實(shí)在跑不動了,梅子放慢腳步,只是遠(yuǎn)遠(yuǎn)躲過,對面迎來的人影兒。一枚落葉飄落梅子身上,她不由自主地顫抖著,總是以為,那是有人在拍打她的肩膀。

               過三牌路大燈處,梅子就著大燈光,回頭一望,那男子騎著自行車,如似鬼影般遠(yuǎn)遠(yuǎn)跟蹤著。梅子捂住自己張大的嘴巴,嚇得差點(diǎn)喊出聲來。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梅子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得想辦法盡快甩掉尾巴呀!否則出了城門,人屋更加稀少,危險(xiǎn)也會越發(fā)加大。梅子心里極度懊悔著,自己今晚錯誤的決定。可世上沒有后悔藥,要是有,現(xiàn)在也沒時(shí)間去購買,后悔是來不及了,梅子腦子極速飛轉(zhuǎn)著,尋思擺脫尾巴的辦法,或許是這衣服惹的禍,黑夜里白色太顯眼,要不,咋會引發(fā)人家的注意呢?脫吧!反正里面還穿了件粉紅色襯衫的。梅子麻利地脫去白色蝙蝠衫,索性用它把整個(gè)臉都蒙起來,只留倆眼珠露出,這樣,跟蹤者沒料到自己換衣服的,他找不到熟悉的白色身影,肯定以為梅子真到家了。 梅子暗暗佩服著自己腦子的轉(zhuǎn)化速度。

               腳下一加勁,梅子很快出城了,離家也越來越近。城外的夜愈發(fā)黑暗,少了路燈的照耀,伸手不見五指,也很少有路過的人影兒,田野里蟲子隱約地鳴叫聲,青蛙的呱呱聲,此起彼伏,加濃了夜的陰森恐怖。梅子孤單單,心顫顫地走在回家路上。小心翼翼地躲避著過往的人流。遠(yuǎn)遠(yuǎn)的,左邊來了一黑影,右邊迎來一大團(tuán)黑影,該往哪邊躲呀?梅子心里猶豫著,那一大團(tuán)黑影,近了,更近了。突然,梅子聽到有人在大聲講話,豎耳一聽,里面竟然有弟弟的聲音,梅子似大海中漂游得快要淹沒的人兒,抓到一根救命的樹木般飛快地靠過去,大聲喊叫著:弟弟,弟弟,是你么?我是三姐呀!梅子弟弟聽出是姐聲音里的害怕,忙迎了上來:三姐,你咋現(xiàn)在還在路上,要回家得早些呀!何況現(xiàn)在天這么黑暗,知道害怕了吧!弟弟心疼地責(zé)備著。梅子走進(jìn)才知道,原來弟弟在護(hù)送他的朋友回家去:弟,能不能先送我回家呀!今晚夜太黑,姐不敢一個(gè)人走回去了!弟弟的隊(duì)伍馬上兵分倆路,一路人送朋友回家,弟弟帶著倆個(gè)伙伴送梅子回家去。

               有了弟弟的陪伴,剩下的路程,梅子感到輕松而又愉快,水田里青蛙的鳴叫,聽起來那么悅耳動聽。人呀!不管何時(shí)何地,不管遇到任何意外,都要保持鎮(zhèn)定,開動腦瓜,換種思維,定能化險(xiǎn)為夷,定能收獲滿滿!

               起風(fēng)了,電閃雷鳴中,路邊,落葉紛紛揚(yáng)揚(yáng)地飄落,演繹著一場拋物線的美。一場傾盆大雨即將下落,遠(yuǎn)遠(yuǎn)的,梅子看到,家里燈光亮著,老母親還在等待著她的兒女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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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評論列表

        水云生

        樓主是寫小說的好手啊,敘事和人物描寫有一套。但是這個(gè)故事過于簡單,沒有什么情節(jié)起伏。讀者會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結(jié)局如何?

        398年前

        作者回復(fù):

        抱歉得很,就這寫作功底,不是寫小說的主兒,真實(shí)的故事,不能寫得入老鄉(xiāng)法眼,慚愧慚愧!

        2016/9/21 11:47:34

        愛上紅酒

        往事追憶?。。。。。?/p>

        218年前

        作者回復(fù):

        多年前的故事!

        2016/9/21 11:41:50

        模范丈夫

        武岡是個(gè)市,怎么又寫成了縣城,武岡市現(xiàn)在到處有路燈,又怎么能看不到燈光。這帖子應(yīng)該是八十年代寫的吧!

        458年前

        作者回復(fù):

        多謝提醒!是九十年代初期的故事!

        2016/9/19 7:1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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