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多年前有這么一幕,一個寂寞的背影,背著一個木吉它,漫步在鐵路上,前方,是無限延伸著的疲憊……
那個背影前面的面孔,是一個叫著延青的追夢男孩。
一把吉它,伴他流浪天涯,伴他闖蕩江湖。
從此,這一個名字,慢慢地走進了我們的生活,越來越深刻,越來越蒼桑。那一年,他二十三歲。
陋室里散發(fā)出理想的光芒
那是一九九三年的夏天,輟學的我在古城武岡的大街上看到了一張招工的啟示:“武岡市青年藝術團招聘演員。”表現(xiàn)上是為了藝術,內(nèi)質(zhì)是為了生活的我,也硬著頭皮去面試。走進當時光明歌舞廳的時,我聽到了一個一陣歌聲,蒼桑里含著深情,如珠落盤般清脆的吉它聲音顯落無限的失落和傷感。
不是我愿意離開你親愛的媽媽
孩兒命運不能和你相逢在一起
低沉而深情的訴說,如杜鵑啼血,如深山猿啼,如秋葉飄零。如此打動人的聲音,和諧而統(tǒng)一。我不由探頭去看。
就是他,一個年青的歌手,在舞臺上自彈自唱。
有人告訴我,他就是延青,藝術團的老師,吉它歌手延青。
而我,從那以后,便正式成為藝術團的一員,他也就成了我們的老師。
我們的藝術團,都是當年武岡花鼓劇團的“遺老遺少”。只有少數(shù)幾個是像我一樣外聘的。我們一起窩在一棟小民房里面,天天排練,從旋律到和聲,一絲不茍。
那時的日子很苦,大家吃的大部分都是蘿卜白菜,少有肉的時候,偶有一點腥味,大伙便會一擁有而上,狂轟亂炸一番。往往后來者便會望而興嘆了。
延青老師,也是在那種條件下,終于使我們的樂隊訓練得像模像樣了。
文化宮里的歌聲
那一年,他二十五歲。在藝術團改制成立了自己的實體歌舞廳后,延青老師便退了出來,回到邵陽,繼續(xù)開始他的創(chuàng)作。為了生活,他在邵陽市文化宮的四樓開了一個吉它培訓班。唯一的助手和助教便是我。
延青老師他常對我說一句話:只有經(jīng)過苦難的人,才會有所作為。
他相信我會有所成績。
他對我寄予了很大的希望。那時,我們的日子更苦,好在有一個“康師傅,一元錢”,延青老師便買了一件方便面,我們便用來當餐吃。那時的我,年紀青青我正當長身體的時候,也常常餓得睡不著覺。何況延青老師,還天天在外面跑。
慢慢地,學員多了起來,延青老師的創(chuàng)作也慢慢獲得了音樂界的認同與支持。他便去了長沙,我一個人呆在邵陽。
半個月后,他回來了,又黑又瘦。他打開那一個陪他一起流浪的旅行包,里面全是一盒盒的磁帶和相片。
他說,我出專輯了。
他說這話時,有歡喜,也有蒼桑。
再后來的日子,我離開了他,下了廣東。
再見他時,已經(jīng)是十年后的今天,相逢在廣州,他帶來了他的全新原創(chuàng)歌曲專輯,由中國唱片廣州公司出版的黑膠唱片《風雨行人》。他說,這是一個浪子的嘔心力作。沒有喧囂,沒有熱鬧,只有心靈的碰撞與共鳴。
他說:只有真正懂得音樂的人,只有經(jīng)歷過苦難的人,只有懂得珍愛生命,珍惜幸福的人,才會懂得他的作品。
于是我,夜深了,獨自在靜靜的品味和聆聽,來自遙遠而熟悉的聲音……
2009-10-28 東莞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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