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推開窗戶,故鄉(xiāng)風(fēng)光撲面而來,如詩如畫,如癡如醉。
風(fēng)夾著河水的潤澤,一種親呢,一種自然,侵入全身,五臟六腑通體舒暢。山風(fēng)從屋后拂來,是那樣的分明,清晨的新鮮和傍晚的涼快。來自林間的四季風(fēng),總有說不清道不盡的無限的享受,兒時嬉戲的身影總在那茂密的樹林里閃現(xiàn)。高過人頭的灌木叢里,鳥兒和昆蟲發(fā)出世界上最自然的歌聲,是天籟的純正之音。拉紅木椅子,靜看四周之景,云游故鄉(xiāng)之靈魂在飛躍,在找尋。
老父親很早就起床了,今天要去地里收苞谷。這天氣有點毒辣,因為朝陽是一天中最厲害的。斗笠是不可少的,雖然在那遮陽的沖里。這時候,故鄉(xiāng)的沖,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高高低低,枯葉里藏著老農(nóng)的歡喜,那金黃的苞谷格外顯眼。走進苞谷地里,半枯干的草兒有點濕潤,高聳的苞谷桿給人帶來喜悅和歡心,收獲的季節(jié)里老農(nóng)累并快樂著。苞谷扳下來丟進編織袋里,發(fā)出咯吱咯吱摩擦聲,干燥了顆粒的蹦地飛出來,落在濕潤的草叢里。苞谷桿是不要的,等干枯后堆起來燒掉,灰成為上好的有機肥料。一會兒,滿滿地一袋子,挑到大路邊,放在獨輪車上,繩子搭在肩上,雙手推著。大路不寬,剛好夠獨輪車滾過,速度不能太多,過快會倒,甚至掉到小溪里。
路旁有條小溪。溪水是村民生活水,源頭趵突泉有兩眼,方圓十余里都有名。溪水一年四季不斷流,冬暖夏涼。有人說是從四川那邊流過來的,是雪山融化的冰水。夏天揉涼粉是最好的用水。用布包好涼粉,提著水桶,跳入泉眼旁,裝水揉搓著,那朵朵塊狀的東西在水中慢慢凝結(jié)。泉水里不能站得太久,手腳會麻木。不出十分鐘的時間,涼粉就揉好,蓋上干凈的毛巾,回到家里,放上白糖,喝著清涼入口的涼粉,既祛暑又品嘗家鄉(xiāng)美味。為了改善用水方便,今年春節(jié)前三天,我和村上的人買來材料,運砂石和水泥,修建蓄水壩,埋水管,如今這清甜可口的趵突泉水流到了家門口。
灰花樹是故鄉(xiāng)的標識,守護著村莊。據(jù)老人說,灰花樹是水樂口黃沙沖第一神樹,樹齡有一多年了,靠近旁邊的一戶人家的房屋從未受損,即使枯枝敗葉掉下來。過路人到這里會歇涼,樹蔭總是庇護著南來北往的人。小時候,每到晚上,村里的人都會聚集在樹下,拿著矮凳。聊天是最常見的事兒,勞累一天的男人們教會小孩怎樣翻背皮,疏松疏松肌膚,活絡(luò)活絡(luò)筋骨。年長的聊著楊家將的傳說。本村的人大部分姓楊,說楊家將的故事總令大家興奮。楊家將席代代傳,忠烈家風(fēng)不能忘。說起楊令公出戰(zhàn)沙場個個熱血沸騰,說起楊門女將個個激情澎湃,說起楊家后代兒女個個豪情萬丈。為了紀念楊家先輩之功績,在我們那里過,耍馬燈是一種盛行的民俗活動。每逢過年,敲鑼打鼓,騎著馬燈,走村串戶,每到一處,鞭炮連天,表演者個個充滿自豪感。
高大的灰花樹前面是母親河——赧水。故鄉(xiāng)又叫水樂口,這是一個非常熱鬧的地方。依山傍水,小時候這里有鋪子,裁縫店、打鐵鋪、農(nóng)科站等都有。有河的地方必有渡口,渡船總將故鄉(xiāng)人從這頭渡向那頭,將希望渡向遠方,也是每位鄉(xiāng)親的心愿。渡者的故事永遠是那么充滿童話感。夜幕降臨,在如墨的赧水河里,聽著水聲,看著彎月,用柔軟的毛巾搓著汗?jié)n的背,水波蕩漾,感受水中魚兒蝦兒觸摸的快感,輕哼著“妹妹你坐船頭,哥哥我岸上走……”的樂趣。那朝暮出行的漁者,撐著一葉扁舟,劃著期望的竹篙,擁著收獲的喜悅駛向遠方。
故鄉(xiāng)啊,睜眼,看到你是一種激動,它怎能了卻我的思念?閉眼,浮現(xiàn)的是那永遠抹不去的依戀。現(xiàn)實的故鄉(xiāng),相距千里之遙,總在渴望里戀著。故鄉(xiāng)里的角角落落,哪里不是我思戀的源泉?因為你讓我掛念,讓我欲罷不能,讓我不敢回歸,怕在回歸以后,活在在分分秒秒的相思里。
??!心里的故鄉(xiāng),何時能擺脫對您的依戀?是在冬季呢,還是在落葉歸根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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