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9日下午,網友張一在QQ上呼我。
張一急急地說,《南飛燕》那本雜志,深圳沒得賣。
我說,是啊,那是東莞本土新出的雜志,深圳不可能有得賣。
張一發(fā)了個紅臉過來,那麻煩了,我現(xiàn)在跑了幾個地方都沒看到……
我知道張一所說的麻煩是什么。
不久前,《南飛燕》雜志的雷編輯送了08年8月、9月、10月號三本雜志給我閱讀,我發(fā)現(xiàn)8月號上發(fā)表了張一寫的一首叫《老張》小詩。
過了幾天,我在QQ上碰到張一,就把這事告訴了他。
張一當時還莫名其妙,愣了好久之后才一拍腦袋,說肯定是他女朋友替他投的稿。
原來,這小子有一段時間經常在他女朋友面前講,說他在武岡一中讀書的時候,發(fā)表過多少多少作品,掙過多少多少稿費。
當時,他女朋友開玩笑地對他說,哪天她沒錢花了,就將他電腦里新寫的東西投出去賣錢。
他也沒在意,沒想到他女朋友還真較了真,不僅把他的詩寄出去了,而且還立即發(fā)表了。
張一這人的寫作水平我是知道的,雖然我沒見過他本人,但我在武岡人網上看過他的文章,他的小說和詩歌,寫得相當好。我也因欣賞他的文字,由此與他相識相交。
我曾多次建議張一投稿賺錢,他只是笑笑,并不采納。因為他出來打工這些年,早已棄文從商,雖然筆耕不輟,但只自娛自樂,并不在意發(fā)表和稿費。
可當?shù)弥独蠌垺氛娴囊娍?,張一明顯很高興,激動地對我說要馬上去書報亭買這本雜志。
我當時提醒了他幾次,深圳可能買不到這本雜志,要不要我把手頭這本雜志寄給他。他可能是怕太麻煩我,再三謝絕了。
我以為張一所說的麻煩是買不到這本雜志,哪知道不全是。
因為張一發(fā)了一個哭臉過來,說那天聽我說了后,就回去和她女朋友講。她女朋友就說,證據呢?她要看到雜志才相信他說的是真的。
張一為了找證據,這幾天幾乎將深圳跑遍了,鞋跑爛了幾雙,可就是沒看到《南飛燕》這本雜志。
他女朋友見他幾天都沒拿出證據來,就有點不高興,責怪他說,你一個大男人怎么搞的,沒水平就沒水平嘛,為什么還要吹牛騙人呢?
張一也是個要面子的人,當時臉就掛不住,氣得差點結巴,你,你,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咧?要不你去問東莞那個舟子,他是世界上最老實的人,他手上就有這本雜志,他不會騙我的!
他女朋友眼一翻,我管你什么舟子還是竹子,我只要白紙鉛字的證據。
張一氣得雙手一攤,你呀,你呀,怎么就老鉆這個死牛角尖,較死勁兒……
可能是張一說話的語氣重了一點,他女朋友突然眼圈一紅,眼淚在眼眶里打轉,氣話一連串就來了,是,是,我鉆死牛角尖,我較死勁,我和你在一起這么多年,你都快奔三的人了,你都沒敢?guī)一丶铱纯础叶紤岩?,你這么一個愛吹、愛騙人的家伙,家里是不是還藏著另外一個老婆!
說完,他女朋友就沖進屋里,關起房門嚶嚶哭了起來。
晾在屋外的張一,當時可真是百嘴莫辯,苦不堪言??!
他也來了氣,就打《南飛燕》雜志的電話,問雜志社的工作人員,有沒有給他寄樣刊?
雜志社的工作人員經仔細查證后,認認真真告訴他,雜志早在7月份就寄了。
這下張一沒轍了,無奈之下,就只有找我了。
我聽張一這么一說,哈哈大笑。
我說,哥們,我十一放假,等我放假的時候,要不我到郵局給你寄過來,怎么樣?
張一這下可急了,哥們,不行啊,我等著這個證據洗脫我身上的罪名和冤屈??!
我笑,哥們,你女朋友只怕說得沒錯呢,我看你這個樣子,有點像是個家里有老婆的人咧!
張一立馬狂暈,哥們啊,這玩笑莫亂開呢,我可以對天發(fā)誓,這些年我就交了我女朋友一個,我只愛她的!
我還是笑,那你說怎么辦?
張一簡直是連拱帶揖了,哥們啊,你干脆叫快遞公司快遞過來得了,我女朋友還在上班,明天下午才放假,應該還來得及!你快遞,我叫我女朋友付……
屁話,這點快遞費還要你女朋友付!不當我哥們不是?我立即打斷他的話,但就是停不住自己的笑。
張一更急了,哥們,救命?。?/p>
于是,張一發(fā)了她女朋友的地址過來,我也很快聯(lián)系了快遞公司。真是救命呢,一本雜志才四塊錢,快遞費就花了十二塊。這個張一啊,我真是服了你!
在與快遞公司交接的時候,我順便按張一提供的號碼給他女朋友打了一個電話,用絕對肯定的語氣告訴她,張一說的是真的,有雜志為證,他沒有騙她!
我從電話那頭答話的語氣聽得出,他女朋友相當高興和激動。我估計要是張一在場,肯定有他受的。
末了,我又壓低聲音悄悄對那頭的女孩子講,我說張一私下里和我說了,他說今年一定要結婚!自從出了《南飛燕》這碼事,他就發(fā)誓今年過年要帶你回去,要帶你看遍他家里的角角落落、壇壇罐罐,證明他就你一個老婆,此生就愛你一個!
后面這段話是我即興編的,沒有經張一同意,我有點心虛,所以不等那頭回話,我就把電話掛了。不過電話那頭到底會出現(xiàn)什么情形,大家應該可以猜得到吧?
我懶得猜,我沒笑飽,我得找個地方好好笑去!
2008年9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