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沙讀書時,班上湘西的同學,閑聊時無不吹噓鳳凰古城有多美,在他們的描述中,此地應為人間仙境。每當他們在炫耀時,我總會軟弱地抗議,說咱邵陽也不差,有武岡的云山,新寧的崀山。
可惜,圍觀的同學無不嘲諷我,說人家鳳凰古城那可是鼎鼎有名的,并且拿出沈從文的作品來佐證,這時候,我會黯然長嘆,為什么我們那里不出一個媲美沈從文的作家呢,將咱們的云山、崀山好好吹噓一通,聞名天下?
說實話,與同學爭辯,為的就是面子,其實我自己從來沒去過家鄉(xiāng)的云山,更沒去過新寧的崀山,這才是我最心虛的地方。
在內(nèi)心深處,總以為風景在遠方,一門心思往外跑,以至于身邊的風景在不經(jīng)意間錯過。在外十多年,也曾看過一些山山水水,有的只是感嘆,而從來沒有那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眷念,這時候才明白,只有家鄉(xiāng)的山水,才是自己的魂。
通過頌戈的文字與鏡頭,對鳳凰古城有了些許了解,確實,風景如畫古樸自然。但是,旅游業(yè)的發(fā)展,讓這片寧靜的土地喧鬧起來,“面對夜色中塵囂的山水,突然反感起熙熙攘攘的游客來。是這些游客,讓本來嫻淡如水的鳳凰,變得紛紛擾擾,讓這里的居民空擁一江風景,卻無半點賞景雅致。”讀到這里,心有戚戚焉。
當一片凈土被世俗污染,當一片寧靜被無端破壞,這還是原來的它么?
但是,沒有開發(fā)沒有旅游,它還是一個寧靜的世界,還是鮮為人知,就會默默埋沒于世,與其他山水一樣,在時光的洗刷中默然。
或許,現(xiàn)在的鳳凰人,炫耀的不是山水如畫,而是炫耀經(jīng)濟發(fā)達,至于民風古樸,應該不盡然吧。
湘西永順的芙蓉鎮(zhèn),因為電影《芙蓉鎮(zhèn)》而聞名,小說原著作者古華,是湘南郴州嘉禾人,他小說的原型,應該是自己家鄉(xiāng)的一個小鎮(zhèn),因為電影拍攝在永順,結(jié)果出現(xiàn)“產(chǎn)自湘南,聞名湘西”的戲劇效果?,F(xiàn)在永順人津津樂道芙蓉鎮(zhèn),這不知道是嘉禾人民的悲哀還是永順人民的悲哀。
頌戈在文章中寫道,“我與鳳凰越離越遠,對她的記憶卻是越來越深”。是的,就好像我,遠離家鄉(xiāng)越遠,對家鄉(xiāng)的思念越深,就連我家后的云霧嶺,我也認為是我村里的圖騰,就連我自己的QQ名,里面也含有家鄉(xiāng)的地名“浩山?jīng)_”。
遠方有風景,于是我們遠離家鄉(xiāng);暮然回首,家鄉(xiāng)卻成了遠方的風景,所以我們思念家鄉(xiāng)。
我們永遠跳不出故土構(gòu)筑的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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