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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現(xiàn)在大家還記得不,以前武岡農(nóng)村里有這樣一種說法:別人系過的褲腰帶,旁人是不能隨便系的,如果系了,以后這兩個人死了后會變成“兩頭蛇”。有時家里的小孩子突然哪天腦子發(fā)熱,將爹或娘的褲腰帶系到自己褲腰上,可能就會被他爹老子或娘老子抽一掌罵一頓:“你亂系亂系,以后變成兩頭蛇,你拉得贏我這條大蛇么?”
那到底有沒有兩個頭的蛇呢?根據(jù)我的考證,我確認(rèn)是有的。因?yàn)槲矣浀眯r候,確實(shí)親眼看到過一條“兩頭蛇”。
我記得那是我六七歲的時候,五六月間的樣子,是一個中午,有明晃晃的陽光,我一路小跑,經(jīng)過我屋當(dāng)頭的一個叫月光罅的地方。也許是我的腳步聲驚動了什么,我突然發(fā)現(xiàn)路邊一塊辣椒地里有一個花花綠綠的帶子樣的東西在不斷地滾跳著。地里的辣椒樹很稀,有個地方還有幾棵辣椒樹死了,留了一個大大的空隙,這團(tuán)花花綠綠的東西,就在這個空隙地里翻騰著,糾纏著。我定睛一看,媽喲,這不是兩條蛇么?可再仔細(xì)一看,這哪是兩條蛇,這分明就是一條菜花蛇,筷子粗細(xì),身上花花綠綠,只是一個身子兩個頭而已。兩個蛇頭都看到了我,情急之下各謀出路,但好像又沒商量好,一個要往東,一個要往西,互不相讓,相持不下,因?yàn)橛昧κ莾蓚€不同的方向,蛇身子連接蛇頭的地方,繃張得像個樹杈子一樣。雖然兩個蛇頭都盡力想逃,卻因?yàn)樵叵喑?,像拔河一樣,蛇身子一步也走不了,只得在原地?fù)潋v著翻滾,糾纏得像一團(tuán)花帶子一樣。
我哪里見過這樣的怪事,哪里見過這樣的怪蛇,當(dāng)時真是又驚又恐,大哭大叫起來。因?yàn)槲宜镜牡胤骄驮谖壹椅莓?dāng)頭,我父親聽到聲音就拿著一把鋤頭從家里跑了出來,一下子就奔到我身邊。我指著辣椒地,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蛇,蛇,兩個頭的蛇!”我父親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那兩個蛇頭也看到了我父親,撲騰得更急了,只是兩個頭仍然沒打好商量,還是找不到同一個出逃的方向,所以就算蛇身子在原地彈跳得老高,也還是在原地打轉(zhuǎn)。我父親哪管它一個頭兩個頭,不管三七二十一,揮起鋤頭腦殼就捶,三下兩下就把這兩頭蛇解決了。完事后父親也有點(diǎn)納悶,拄著助頭陷入了沉思:“嘿,這世上還真有兩頭蛇?。 笨磥?,這兩個頭的蛇,父親也是第一次見。
父親和我后來將這事當(dāng)新聞講給一些年老的爺爺級人物聽,那些爺爺級人物倒不以為然,好像也見過這樣的事情。有一個爺爺級人物饒有興趣地問了我所見的兩頭蛇的大小,我說蛇不大,只有筷子粗細(xì),兩個蛇頭差不多大小,所以兩力相當(dāng),各不相讓。那個爺爺級的人物就扁扁嘴:“你那蛇算不了什么?我年輕時見過一條燒火棍大的叫不上名的蛇,也有兩個頭,一個頭有手掌大,一個頭卻只有拇指粗。我看到它的時候,兩個蛇頭也是各往各的方向跑,只是那小蛇頭哪有大蛇頭有力氣,被大蛇頭拖死泥鰍一樣拖著走,一點(diǎn)反抗的余地都沒有!大蛇頭力氣很大,帶著蛇身子跑得飛快,一下子就鉆進(jìn)草叢里不見了!”另一個爺爺級人物卻在一邊笑著說:“呵呵,以前聽老人們講,這種兩頭蛇十之八九是那些亂系褲腰帶的人變的,兩個頭差不多大小的蛇,是年紀(jì)差不多的小孩子變的;兩個頭一大一小的蛇,是大人和小孩變的!”說著說著,這個爺爺級人物又摸了摸我的頭,故作一本正經(jīng)地告誡我:“孩子啊,你要記得呢,別人的褲腰帶系不得咧!”唬得我心驚肉跳連連點(diǎn)頭。
其實(shí)現(xiàn)在這些年,我一想起兩頭蛇的事,我的心里就直懊悔。要是現(xiàn)在我還能發(fā)現(xiàn)這樣的怪蛇,我一定不顧一切將它抓住,沒準(zhǔn)這是一件大新聞,可以上湖南衛(wèi)視的“晚間”或南方電視臺的“今日一線”。不過,就算現(xiàn)在有這樣的奇事,我想也可以用科學(xué)的理論來解釋,我估計這和人類“連體嬰”的生殖原理差不多,兩頭蛇現(xiàn)象,只不過是一種蛇類生殖的畸變而已。至于和亂不亂系褲腰帶,死后會不會變成蛇,應(yīng)該沒多大關(guān)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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