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網(wǎng)活躍得不得了的股先生,每天不見他上來,就會覺得冷清了些。他這個人出言大膽,無所禁忌,看問題有幾份冷峻,尤其是涉及時政的。有一段時間,因為家鄉(xiāng)的謙先生中了毒,他隱退了。其實,并非真正歸隱,換了一個名銜在玩。老包作過一短文,呼喚股兄弟,他沉不住氣,被舟子識破,又露出來了。這也說明這位兄弟率真,就是想裝也裝不了的。
早先時候,他在一文章后邊留言說他到過我們村,并說有親戚在我們那邊。我就覺得很親切。對我這個他鄉(xiāng)的游子而言,村子里的都是我的父老鄉(xiāng)親,他當然也應算是我的親戚了。可前不久,他把這種距離拉得更近了,他回家時聽說他二奶奶是我的親姨奶,還與我的表叔一起打過牌,并說又到過我們村。先前,我都是稱他股兄弟,呵呵,從此,我就改口了,稱他為“親戚”。
股親戚的家在赤塘村,屬城西公社,距我家約四華里左右。從黃木井村壟里經(jīng)天心橋再往北直走,很快就可以走到。我們那邊是一大田壟,在我家,選一視野開闊的地方,都可以望得到股親戚家的。
我的奶奶共四姊妹,還有一兄弟,舊社會屬大戶人家。后來破敗了。聽說,他的兄弟年青時,讀過些書,后來吵鬧著從了軍,曾做過縣保安大隊長。解放后不久就病故了,他的夫人就帶上兩女兒回北方老家去了,從此再無音訊。據(jù)父親說,他的舅舅是很威風的,看戲是不用買票的,有人攔,他就會破口大罵,闖將進去。
四姐妹中,我的奶奶排行老四,我的姨奶——也就是股親戚的二奶奶排行老幾我不清楚,也許是老五吧。她倆的關系最好。姨奶家,是一大的院落。槽門前,自然是一大田壟,左側不遠的地方是城西鄉(xiāng)的三嵐鋪,右側可清晰地望到云山山麓。進得槽門,就是一大的四合院子,全是木屋。我的姨奶住的是左側,股親戚告訴我他家是正房右邊。
小時候,常隨奶奶到姨奶府上去,印象中大表叔結婚、生小孩或姨丈爺爺、姨奶生日,還有春節(jié),我都隨她去過。我是家中的長孫,奶奶喜歡帶我出遠門,我叔父家對此還有點小意見。有一次,姨丈爺爺與我們玩通引(大的火炮),他把通引用刀切開,把這東東立起來,再用長凳猛砸下去,通引就會震天響。我看得qi an,靠得太近,那東西把我的左眼灼傷過,腫了起來,姨奶把姨丈爺爺數(shù)落了一頓,姨丈爺爺也不好意思向我奶奶陪不是。過了些年,姨丈爺爺去逝了,在一個冬天,我與奶奶還去送了的。
我家這邊是姨奶的娘家,除我家外,她還有一個二姐。姨奶當然會上二姨奶家去,不過,吃飯多半選擇在我家。姨奶,有一特點,就是話多,一進門,就會說過不停。我奶奶常說她這點的不是。老人家心地很善良。我家那時很窮,她過來時,有時會帶點吃的東西給我們,記得她曾帶過一包豬油渣,讓我們煮菜時放點進去,不至于吃冇油菜。有一年春節(jié)的一個晚上,她給了我兩毛錢的押歲錢。那時,兩毛錢,也算是較為大方的了,一般只有一毛的。冬天烤火時,不知怎的,我把她弄丟在火柜里,結果燒壞了,父親很生氣,動手打我。姨奶見狀執(zhí)意再拿兩毛錢,父親當然不會接受,最終我沒有再挨打了。
姨奶,即使不是年節(jié)或是大人生日,也時常上我們這邊來。晚年時,出門來尋豬草,背一笆簍,就過來了。大約是八二年冬的一天,她又過來了。我叔父請她吃飯,席間敬了點酒,姨奶也喝了。天快黑了,她老人家執(zhí)意要回去,結果,走出村子不遠,就踢到了一小石子,載倒在地,再也沒起來過。據(jù)說是高血壓犯了。我們并不知道她有高血壓,都很后悔不該讓她喝酒,即使喝了點,再遠送一程,也許就不會成千古恨了。那天,我剛好大學放寒假回來,還來不及見她一面,她就走了。那一段日子,直至現(xiàn)在想起來,心里還是挺悲傷的。
姨奶是四姊妹中最為幸福的一個,她沒有打單身,不像她的三個姊妹都是早年喪夫的,唯一遺憾的是,她是四姐妹中走得最早的一個,當然也是過了古稀之年,其他三姊妹,我奶奶八十四歲,她的二姐、小妹都是九十多歲的人。當然,姨奶也是值得告慰的,大表叔一家生活得不錯,二表叔家的兒子也有出息,在上海某高校讀研深造,與股親戚算是同城兄弟了。
天下的確大,但武岡實在太小,在人網(wǎng)這塊地方,大家只要留心,說不定你又會發(fā)現(xiàn)誰誰誰又是親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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