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女兒在辦公室門口玩，途中來了一個收破爛的大爺。女兒問大爺：“你是不是小的時候不認真學(xué)習(xí)，長大了就收破爛??？”大爺年事已高，至少六十開外，臉上寫滿歲月的滄桑。

我不知大爺有無回答女兒的問題，但當妻子告訴我的那一刻，我非常生氣，知道女兒問了一個讓大爺可能一輩子也不愿回答、也不想回答的問題。

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把女兒叫到辦公室，并責(zé)備她：“怎么對爺爺那么沒禮貌呢？”女兒非常委曲地哭了。她說：“就是嘛！要不，現(xiàn)在怎么會收破爛呢？”

女兒方五歲，能夠意識到不好好學(xué)習(xí)，長大了就會收破爛，對目前獨生子女教育來說，已是萬分榮幸的事了?？膳畠簾o法明白的是，大爺可能壓根就不愿意收破爛，也許是因為小時候家貧，失去接受更多教育的機會，所以在充滿競爭的今天，只好做個走街竄巷的破爛王。

看著大爺?shù)陌甙甙装l(fā)，也回想起我的過去。小時候，因為家里貧窮，尚在小學(xué)念書，就提著尼龍袋，翻山越嶺，挨家逐戶，收破銅爛鐵。累了渴了，就趴在山間的小溪喝口泉水。為的就是賺那一分一厘的血汗錢，可以用來為自己交學(xué)費，不再讓老師天天罰掃廁所。

也許我比門外的大爺幸運，勉強讀完高中，后又去大學(xué)進修，或許因為我喜歡自學(xué)，所以成就今天。但大爺并沒有錯，是靠自己的雙手吃飯，不偷不搶，不騙不拐，雖收入微薄，地位低下，可照樣安然渡日。

我本想跟女兒講一堆大道理，但感覺對一個只有五歲的小孩來說，是太殘酷了。在回家的路上，我向女兒認錯了。錯是因為我不該責(zé)備她，沒有將大爺為什么今天收破爛的原因先跟女兒解釋清楚。

待我跟女兒說，大爺可能是因為小時候家里跟爸爸一樣貧窮時，女兒似乎明白我說的道理，第二天見到大爺時，再也問他“為什么收破爛了”，在我整理過期的報紙時，她也會過來，希望多賣些給那收破爛的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