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背后的悲涼
——讀馬笑泉《憤怒青年》有感
文:淡淡清輝
湖南隆回青年作家馬笑泉的小說《憤怒青年》中,刻畫了幾個邊緣青年的形象,他們的冷酷暴戾,他們的陰狠兇殘,叫人心驚膽戰(zhàn),卻也令人在心驚膽戰(zhàn)過后,生出一些別樣的思考。
全書著重刻畫了四個人:楚小龍、虎頭、龔建章和王一川。這四人性格各異、資質(zhì)不同,卻有著相似的出身。他們都出生于社會底層,家境貧困,在他們成長的歷程中,很少有過幸福的感覺,而更多地體驗了這個社會的陰暗和不公正的待遇。
在這種境況下長大的他們,內(nèi)心都掩藏著一種憤怒,對整個社會的憤怒,這樣的憤怒之火將他們心靈燒得扭曲變形,使他們成了心狠手辣的人。
這四人當中,最惡的,非王一川莫屬。這個如蛇一樣陰險的人,他人犯他一分,他會以十分作為回報。不過他并非一莽漢,而是一極有頭腦的人,作為黑社會老大,他不僅牢牢抓住手下的幾百員“將士”為他賣命,而且還將毒手探入政府部門,抓住了某些高級官員的軟肋,也由此掌握了一柄又一柄保護傘,他的“黑社會”才得以正常有序地進行下去。
有趣的是,這個“黑社會”,似乎有一整套完善的用人制度、獎懲制度,十分公正合理,且處于其勢力范圍之內(nèi)的商家,只要交夠保護費,就真的處在了他們的保護之下,可以安心做下去。這一點,或者也可以說是一種反諷。
作為王一川的得力手下,楚小龍和虎頭,一個聰明睿智一個生性單純,卻都是一往直前的“梟雄”。他們身世凄慘,這個看似公正的社會,給予了他們最不公正且極度凄慘的命運。而龔建章,這個睿智如楚小龍、陰毒如王一川的人,他進入黑社會的過程,也是一曲哀怨的身世悲歌。就連王一川,他之所以成為黑社會老大,也是與這個社會對待貧民的暴戾分不開的。
這個社會給予了他們太多苦痛,他們便將仇恨和憤怒,發(fā)泄在他們所處的世界中,他們殺人搶掠,瘋狂復仇,以此來刺激自己的神經(jīng),獲取一種看似快樂的生活。
只是,他們也有厭倦的時候。然而他們手上早已沾滿了鮮血,要想全身而退,只能是癡人說夢。他們只能哀嘆著“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又不得不投入到瘋狂的殺戮中去。
當然,他們也不是一味地冷酷無情。在他們黑暗仇恨的世界中,也有一星半點純白的夢,他們努力維護著這點純白的夢,不愿它受到半點傷害。
就如楚小龍愛著蘇麗,只有蘇麗,是他生命中最重要最放心不下的一件禮物,他盡他的能力讓她過得快樂安然?;㈩^錯愛了劉艷梅,即便是錯愛,還是愛得義無反顧并最終賠上了自己的性命。而對于龔建章來說,可愛的妹妹是他精神的動力,而那個純潔如梔子花的王芬,則是他愛情完美的夢想,只是,精神的動力被拐賣得不知去向,他又為了保護那朵梔子花,踏上了黑社會,同時也不得不遠離他愛情的夢想。王一川心中藏著云妹子,卻僅僅是藏著而已,以他的身份他無法去表達,他也喜歡陳香姨,只有在她面前,他才能卸下所有的防備,得到一點輕松和愉悅。
這些純白的夢,能給予他們心靈一點點慰安,卻并不能消除他們對整個社會的仇恨和憤怒,這些仇恨和憤怒噬嚙著他們的心靈,讓他們痛苦不堪,也刺激著他們繼續(xù)進行著殺戮。而這個社會,如一個巨大的黑洞,吸納著他們的殺戮,使得他們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自由自在,莫奈我何。
當然,最終的結(jié)局,是一個光明的尾巴?;蛘咭泊砹俗髡撸砹宋覀兠恳粋€人美好的愿望:只希望一切都正常起來,不再有生長出楚小龍這類人物的土壤,也別再有允許楚小龍這類人物逍遙自在的環(huán)境。
# posted by 淡淡清輝 @ 2007-06-24 16:48 分類:讀書影視 瀏覽:81 評論(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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